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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六

翻译 原文

  天文下

  ○十煇

  《周礼》,眡祲氏掌十煇之法,以观妖祥,辨吉凶。一曰祲,谓阴阳五色之气, 昆淫相侵。或曰,抱珥背璚之属,如虹而短是也。二曰象,谓云如气,成形象,云 如赤乌,夹日以飞之类是也。三曰镌,日旁气刺日,形如童子所佩之镌也。四曰监, 谓云气临在日上也。五曰暗,谓日月蚀,或日光暗也。六曰曹,谓瞢瞢不光明也。 七曰弥,谓白虹弥天而贯日也。八曰序,谓气若山而在日上。或曰,冠珥背璚,重 叠次序,在于日旁也。九曰U,谓晕气也。或曰,虹也。《诗》所谓“朝U于西” 者也。十曰想,谓气五色,有形想也,青饥,赤兵,白丧,黑忧,黄熟。或曰,想, 思也,赤气为人兽之形,可思而知其吉凶。自周已降,术士间出,今采其著者而言 之。

  日,君乘土而王,其政太平,则日五色。又曰,或黑或青或黄,师破。又曰, 游气蔽天,日月失色,皆是风雨之候也。若天气清静,无诸游气,日月不明,乃为 失色。或天气下降,地气未升,厚则日紫,薄则日赤,若于夜则月白,皆将雨也。 或天气未降,地气上升,厚则日黄,薄则日白,若于夜则月赤,将旱且风。亦为日 月晕之候,雨少而多阴。或天气已降,地气又升,上下未交则日青,若于夜则月绿 色,将寒候也。或天地气虽交而未密,则日黑,若于夜则月青,将雨不雨,变为雺 雾,晕背虹蜺。又曰,沉阴,日月俱无光,昼不见日,夜不见星,皆有云鄣之,两 敌相当,阴相图议也。日曚曚光,士卒内乱。日薄赤,见日中乌,将军出,旌旗举, 此不祥,必有败亡。又曰,数日俱出若斗,天下兵大战。日斗下有拔城。

  日戴者,形如直状,其上微起,在日上为戴。戴者德也,国有喜也。一云,立 日上为戴。青赤气抱在日上,小者为冠,国有喜事。青赤气小,而交于日下,为缨。 青赤气小而圆,一二在日下左右者,为纽。青赤气如小半晕状,在日上为负。负者 得地为喜。又曰,青赤气长而斜倚日傍为戟。青赤气圆而小,在日左右为珥。黄白 者有喜。又曰有军。日有一珥为喜,在日西,西军战胜,在日东,东军战胜。南北 亦如之,无军而珥,为拜将。又日旁如半环,向日为抱。青赤气如月初生,背日者 为背。又曰,背气青赤而曲,外向为叛象,分为反城。璚者如带,璚在日四方。青 赤气长,而立日旁,为直。日旁有一直,敌在一旁欲自立,从直所击者胜。日旁有 二直三抱,欲自立者不成。顺抱击者胜,杀将。气形三抱,在日四方,为提。青赤 气横在日上下为格。气如半晕,在日下为承。承者,臣承君也。又曰,日下有黄气 三重若抱,名曰承福,人主有吉喜,且得地。青白气如履,在日下者为履。日旁抱 五重,战顺抱者胜。日一抱一背为破走。抱者,顺气也,背者,逆气也。两军相当, 顺抱击逆者胜,故曰破走。日抱且两珥,一虹贯抱,至日,顺虹击者胜。日重抱, 内有璚,顺抱击者胜;亦曰军内有欲反者。日重抱,左右二珥,有白虹贯抱,顺抱 击胜,得二将。有三虹,得三将。日抱黄白润泽,内赤外青,天子有喜,有和亲来 降者。军不战,敌降,军罢。色青,将喜;赤,将兵争;白,将有丧;黑,将死。 日重抱且背,顺抱击者胜,得地,若有罢师。日重抱,抱内外有璚,两珥,顺抱击 者胜,破军,军中不和,不相信。日旁有气,圆而周市,内赤而外青,名为晕。日 晕者,军营之象。周环匝日无厚薄,敌与军势齐等。若无军在外,天子失御,民多 叛。日晕有五色,有喜;不得五色,有忧。

  凡占两军相当,必谨审日月晕气,知其所起,留止远近,应与不应,疾迟大小, 厚薄长短,抱背为多少,有无实虚久亟,密疏泽枯。相应等者势等。近胜远,疾胜 迟,大胜小,厚胜薄,长胜短,抱胜背,多胜少,有胜无,实胜虚,久胜亟,密胜 疏,泽胜枯。重背大破,重抱为和亲,抱多亲者益多,背为不和。分离相去,背于 内者离于内,背于外者离于外也。

  凡占分离相去,赤内青外,以和相去;青内赤外,以恶相去。日晕明久,内赤 外青,外人胜;内青外赤,内人胜;内黄外青黑,内人胜;外黄内青黑,外人胜; 外白内青,外人胜;内白外青,内人胜,内黄外青,外人胜;内青外黄,内人胜。 日晕周匝,东北偏厚,厚为军福,在东北战胜,西南战败。日晕黄白,不斗兵未解; 青黑,和解分地;色黄,土功动,人不安;日色黑,有水,阴国盛。日晕七日无风 雨,兵大作,不可起,众大败。不及日蚀,日晕而明,天下有兵,兵罢;无兵,兵 起不战。日晕始起,前灭而后成者,后成面胜。日晕有兵在外者,主人不胜。日晕, 内赤外青,群臣亲外;外赤内青,群臣亲内其身,身外其心。日有朝夕晕,是谓失 地,主人必败。

  日晕而珥,主有谋,军在外,外军有悔。日晕抱珥上,将军易。日晕而珥如井 干者,国亡,有大兵交。日晕上西,将军易,两敌相当。日晕两珥,平等俱起而色 同,军势等,色厚润泽者贺喜。日晕有直珥为破军,贯至日为杀将。日晕员且戴, 国有喜,战从戴所击者胜,得地。日晕而珥背左右,如大军辋者,兵起,其国亡城, 兵满野而城复归。

  日晕,晕内有珥一抱,所谓围城者在内,内人则胜。日晕有重抱,后有背,战 顺抱者胜,得地有军。日晕有一抱,抱为顺,贯晕内,在日西,西军胜,有军。

  日晕有一背,背为逆,在日西,东军胜。余方放此。日晕而背,兵起,其分, 失城。日晕有背,背为逆,有降叛者,有反城。在日东,东有叛。余方放此。日晕 背气在晕内,此为不和,分离相去。其色青外赤内,节臣受王命有所之。日晕上下 有两背,无兵兵起,有兵兵入。日晕四背在晕内,名曰不和,有内乱。日晕而四背 如大车辋者四提,设其国众在外,有反臣。日晕四提,必有大将出亡者。日晕有四 背璚,其背端尽出晕者,反从内起。

  日晕而两珥在外,有聚云在内与外,不出三日,城围出战。日晕有背珥直,而 有虹贯之者,顺虹击之,大胜得地。日晕,有白虹贯晕至日,从虹所指战胜,破军 杀将。日晕,有虹贯晕,不至日,战从贯所击之胜,得小将。日晕,有一虹贯晕内, 顺虹击者胜,杀将。日晕,二白虹贯晕,有战,客胜。日重晕,有四五白虹气,从 内出外,以此围城,主人胜,城不拔。又日重晕,攻城围邑不拔。日晕二重,其外 清内浊不散,军会聚。日晕三重,有拔城。日交晕无厚薄,交争,力势均,厚者胜。 日交晕,人主左右有争者,兵在外战。日在晕上,军罢。交晕贯日,天下有破军死 将。日交晕而争者先衰,不胜即两敌相向。交晕至日月,顺以战胜,杀将。一法日 在上者胜。日有交者,赤青如晕状,或如合背,或正直交者,偏交也,两气相交也, 或相贯穿,或相向,或相背也。交主内乱,军内不和。日交晕如连环,为两军兵起, 君争地。日有三晕,军分为三。日方晕而上下聚二背,将败人亡。日晕若井垣,若 车轮,二国皆兵亡。又曰有军。

  日晕不匝,半晕在东,东军胜,在西,西军胜。南北亦如之。日晕如车轮半, 军在外者罢。日半晕东向者,西夷羌胡来入国。半晕西向者,东夷人欲反入国。半 晕北向者,南夷人欲反入国。半晕南向者,北夷人欲反入国。

  又曰,军在外,月晕师上,其将战必胜。月晕黄色,将军益秩禄,得位。月晕 有两珥,白虹贯之,天下大战。月晕而珥,兵从珥攻击者利。月晕有蜺云,乘之以 战,从蜺所往者大胜。月晕,虹蜺直指晕至月者,破军杀将。

  ○杂气

  天子气,内赤外黄正四方,所发之处,当有王者。若天子欲有游往处,其地亦 先发此气。或如城门,隐隐在气雾中,恆带杀气森森然,或如华盖在气雾中,或有 五色,多在晨昏见。或如千石仓在雾中,恆带杀气,或如高楼在雾气中,或如山镇。 苍帝起,青云扶日。赤帝起,赤云扶日。黄帝起,黄云扶日。白帝起,白云扶日。 黑帝起,黑云扶日。或日气象青衣人,无手,在日西,天子之气也。敌上气如龙马, 或杂色郁郁冲天者,此帝王之气,不可击。若在吾军,战必大胜。凡天子之气,皆 多上达于天,以王相日见。

  凡猛将之气如龙。两军相当,若气发其上,则其将猛锐。或如虎,在杀气中。 猛将欲行动,亦先发此气;若无行动,亦有暴兵起。或如火烟之状,或白如粉沸, 或如火光之状,夜照人,或白而赤气绕之,或如山林竹木,或紫黑如门上楼,或上 黑下赤,状似黑旌,或如张弩,或如埃尘,头锐而卑,本大而高。两军相当,敌军 上气如囷仓,正白,见日逾明,或青白如膏,将勇。大战气发,渐渐如云,变作此 形,将有深谋。

  凡气上与天连,军中有贞将,或云贤将。

  凡军胜气,如堤如坂,前后磨地,此军士众强盛,不可击。军上气如火光,将 军勇,士卒猛,好击战,不可击。军上气如山堤,山上若林木,将士骁勇。军上气 如埃尘粉沸,其色黄白,旌旗无风而飏,挥挥指敌,此军必胜。敌上有白气粉沸如 楼,绕以赤气者,兵锐。营上气黄白色,重厚润泽者,勿与战。两敌相当,有气如 人持斧向敌,战必大胜。两敌相当,上有气如蛇举首向敌者战胜。敌上气如一匹帛 者,此雍军之气,不可攻。望敌上气如覆舟,云如牵牛,有白气出,似旌帜,在军 上,有云如斗鸡,赤白相随,在气中,或发黄气,皆将士精勇,不可击。军营上有 赤黄气,上达于天,亦不可攻。

  凡军营上五色气,上与天连,此天应之军,不可击。其气上小下大,其军日增 益士卒。军上气如堤,以覆其军上,前赤后白,此胜气。若覆吾军,急往击之,大 胜。天气锐,黄白团团而润泽者,敌将勇猛,且士卒能强战,不可击。云如日月而 赤气绕之,如日月晕状有光者,所见之地大胜,不可攻。

  凡云气,有兽居上者胜。军上有气如尘埃,前下后高者,将士精锐。敌上气如 乳武豹伏者,难攻。军上恆有气者,其军难攻。军上云如华盖者,勿往与战。云如 旌旗,如蜂向人者,勿与战。两军相当,敌上有云如飞鸟,徘徊其上,或来而高者, 兵精锐,不可击。军上云如马,头低尾仰,勿与战。军上云如狗形,勿与战。望四 方有气如赤鸟,在乌气中,如乌人在赤气中,如赤杵在乌气中,如人十十五五,或 如旌旗,在乌气中,有赤气在前者,敌人精悍,不可当。敌上有云如山,不可说。 有云如引素,如阵前锐,或一或四,黑色有阴谋,赤色饥,青色兵有反,黄色急去。

  凡气,上黄下白,名曰善气。所临之军,欲求和退。若气出北方,求退向北, 其众死散。向东则不可信,终能为害。向南将死。敌上气囚废枯散。或如马肝色, 如死灰色,或类偃盖,或类偃鱼,皆为将败。军上气乍见乍不见,如雾起,此衰气, 可击。上大下小,士卒日减。

  凡军营上十日无气发,则军必胜。而有赤白气乍出即灭,外声欲战,其实欲退 散。黑气如坏山堕军上者,名曰营头之气,其军必败。军上气昏发连夜,夜照人, 则军士散乱。军上气半而绝,一败,再绝再败,三绝三败。在东发白气者,灾深。 军上气中有黑云如牛形,或如猪形者,此是瓦解之气,军必败。敌上气如粉如尘者, 勃勃如烟,或五色杂乱,或东西南北不定者,其军欲败。军上气如群羊群猪在气中, 此衰气,击之必胜。军上有赤气,炎降于天,则将死,士众乱。赤光从天流下入军, 军乱将死。彼军上有苍气,须臾散去,击之必胜。在我军上,须自坚守。军有黑气 如牛形,或如马形,从气雾中下,渐渐入军,名曰天狗下食血,则军破。军上气或 如群鸟乱飞,或如悬衣,如人相随,或纷纷如转蓬,或如扬灰,或云如卷席,如匹 布乱穰者,皆为败徵。气乍见乍没,乍聚乍散,如雾之始起,为败气。气如系牛, 如人卧,如败车,如双蛇,如飞鸟,如决堤垣,如坏屋,如人相指,如人无头,如 惊鹿相逐,如两鸡相向,皆为败气。

  凡降人气,如人十十五五,皆叉手低头。又云,如人叉手相向。白气如群鸟, 趣入屯营,连结百余里不绝,而能徘徊,须臾不见者,当有他国来降。气如黑山, 以黄为缘者,欲降服。敌上气青而高渐黑者,将欲死散。军上气如燔生草之烟,前 虽锐,后必退。黑气临营,或聚或散,如鸟将宿,敌人畏我,心意不定,终必逃背, 逼之大胜。

  凡白气从城中南北出者,不可攻,城不可屠。城中有黑云如星,名曰军精,急 解围去,有突兵出,客败。城上白气如旌旗,或青云临城,有喜庆。黄云临城,有 大喜庆,青色从中南北出者,城不可攻。或气如青色,如牛头触人者,城不可屠。 城中气出东方,其色黄,此太一。城白气从中出,青气从城北入,反向还者,军不 得入。攻城围邑,过旬雷雨者,为城有辅。疾去之,勿攻。城上气如烟火,主人欲 出战。其气无极者,不可攻。城上气如双蛇者,难攻。赤气如杵形,从城中向外者, 内兵突出,主人战胜。城上有云,分为两彗状,攻不可得。赤气在城上,黄气四面 绕之,城中大将死,城降。城上赤气如飞鸟,如败车,及无云气,士卒必散。城营 中有赤黑气,如狸皮斑及赤者,并亡。城上气上赤而下白色,或城中气聚如楼,出 见于外,城皆可屠。城营上有云如众人头,赤色,下多死丧流血。城上气如灰,城 可屠。气出而北,城可克。其气出复入,城中人欲逃亡。其气出而覆其军,军必病。 气出而高,无所止,用日久长。有白气如蛇来指城,可急攻。白气从城指营,宜急 固守。攻城若雨雾死风至,兵胜。日色无光为日死。云气如雄雉临城,其下必有降 者。濛氛围城而入城者,外胜,得入。有云如立人五枚,或如三牛,边城围。

  凡军上有黑气,浑浑圆长,赤气在其中,其下必有伏兵。白气粉沸起,如楼状, 其下必有藏兵万人,皆不可轻击。伏兵之气,如幢节状,在乌云中,或如赤杵在乌 云中,或如乌人在赤云中。

  凡暴兵气,白如瓜蔓连结,部队相逐,须臾罢而复出,至八九来而不断,急贼 卒至,宜防固之。白气如仙人衣,千万连结,部队相逐,罢而复兴,如是八九者, 当有千里兵来,视所起备之。黑云从敌上来,之我军上,欲袭我。敌人告发,宜备 不宜战。壬子日,候四望无云,独见赤云如旌旗,其下有兵起,若遍四方者,天下 尽有兵。若四望无云,独见黑云极天,天下兵大起。半天,半起。三日内有雨,灾 解。敌欲来者,其气上有云,下有氛零,中天而下,敌必至。云气如旌旗,贼兵暴 起。暴兵气,如人持刀楯,云如人,赤色,所临城邑,有卒兵至,惊怖,须臾去。 赤气如人持节,兵来未息。云如方虹,有暴兵。赤云如火者,所向兵至。天有白气, 状如匹布,经丑未者,天下多兵。

  凡战气,青白如膏,将勇。大战气,如人无头,如死人卧。敌上气如丹蛇,赤 气随之,必大战,杀将。四望无云,见赤气如狗入营,其下有流血。

  凡连阴十日,昼不见日,夜不见月,乱风四起,欲雨而无雨,名曰蒙,臣谋君。 故曰,久阴不雨臣谋主。雾气若昼若夜,其色青黄,更相掩冒,乍合乍散,臣谋君, 逆者丧。山中冬雾十日不解者,欲崩之候。视四方常有大云,五色具者,其下有贤 人隐也。青云润泽蔽日,在西北为举贤良。云气如乱穰,大风将至,视所从来避之。 云甚润而厚,大雨必暴至。四始之日,有黑云气如阵,厚重大者,多雨。气若雾非 雾,衣冠不雨而濡,见则其城带甲而趣。日出没时,有云横截之,白者丧,乌者惊。 三日内雨者各解。有黑气入营者,兵相残。有赤青气入营者,兵弱。有云如蛟龙, 所见处将军失魄。有云如鹄尾,来廕国上,三日亡。有云如日月晕,赤色,其国凶。 青白色,有大水。有云状如龙行,国有大水,人流亡。有云赤黄色,四塞终日,竟 夜照地者,大臣纵恣。有云如气,昧而浊,贤人去,小人在位。

  凡白虹者,百殃之本,众乱所基。雾者,众邪之气,阴来冒阳。

  凡遇四方盛气,无向之战。甲乙日青气在东方,丙丁日赤气在南方,庚辛日白 气在西方,壬癸日黑气在北方,戊巳日黄气在中央。四季战当此日气,背之吉。日 中有黑气,君有小过而臣不谏,又掩君恶而扬君善,故日中有黑气不明也。

  凡白虹雾,奸臣谋君,擅权立威。昼雾夜明,臣志得申,夜雾昼明,臣志不申。 雾终日终时,君有忧。色黄小雨。白言兵丧,青言疾,黑有暴水,赤有兵丧,黄言 土功,或有大风。

  凡夜雾,白虹见,臣有忧。昼雾白虹见,君有忧。虹头尾至地,流血之象。

  凡雾气不顺四时,逆相交错,微风小雨,为阴阳气乱之象。从寅至辰巳上,周 而复始,为逆者不成。积日不解,昼夜昏暗,天下欲分离。

  凡雾四合,有虹各见其方,随四时色吉,非时色凶。气色青黄,更相掩覆,乍 合乍散,臣欲谋君,为逆者不成,自亡。

  凡雾气四方俱起,百步不见人,名曰昼昏,不有破国,必有灭门。

  凡天地四方昏濛若下尘,十日五日以上,或一日,或一时,雨不沾衣而有土, 名曰霾。故曰,天地霾,君臣乖,大旱。

  凡海傍蜃气象楼台,广野气成宫阙,北夷之气如牛羊群畜穹闾,南夷之气类舟 船幡旗。自华以南,气下黑上赤。嵩高、三河之郊,气正赤。恆山之北,气青。勃、 碣、海、岱之间,气皆正黑。江湖之间,气皆白。东海气如圆簦。附汉、河水,气 如引布。江、汉气劲如杼。济水气如黑。滑水气如狼白尾。淮南气如帛。少室气 如白兔青尾。恆山气如黑牛青尾。东夷气如树,西夷气如室屋,南夷气如阇台,或 类舟船。阵云如立垣,杼轴云类轴搏,两端锐。忄勺云如绳,居前亘天,其半半天, 其V者类阙旗,故钩云勾曲。诸此云见,以五色占而泽抟密。其见,动人及有兵, 必起合斗。其直,云气如三匹帛,广前锐后,大军行气也。韩云如布,赵云如牛, 楚云如日,宋云如车,鲁云如马,卫云如犬,周云如车轮,秦云如行人,魏云如鼠, 郑、齐云如绛衣,越云如龙,蜀云如囷。车气乍高乍下,往往而聚。骑气卑而布, 卒气抟。前卑后高者疾,前方而高,后锐而卑者却。其气平者,其行徐。前高后卑 者,不止而返。校骑之气正苍黑,长数百丈,游兵之气如彗扫,一云长数百丈,无 根本。喜气上黄下白,怒气上下赤,忧气上下黑,土功气黄白,徙气白。

  凡候气之法,气初出时,若云非云,若雾非雾,仿佛若可见。初出森森然,在 桑榆上,高五六尺者,是千五百里外。平视则千里,举目望则五百里。仰瞻中天, 则百里内。平望桑榆间二千里,登高而望,下属地者,三千里。

  凡欲知我军气,常以甲巳日及庚、子、辰、戌、午、未、亥日,及八月十八日, 去军十里许,登高望之可见,依别记占之。百人以上皆有气。

  凡占灾异,先推九宫分野,六壬日月,不应阴雾风雨而阴雾者,乃可占。对敌 而坐,气来甚卑下,其阴覆人,上掩沟盖道者,是大贼必至。敌在东,日出候。在 南,日中候。在西,日入候。在北,夜半候。王相色吉,囚死色凶。

  凡军上气,高胜下,厚胜薄,实胜虚,长胜短,泽胜枯。我军在西,贼军在东, 气西厚东薄,西长东短,西高东下,西泽东枯,则知我军必胜。

  凡气初出,似甑上气,勃勃上升。气积为雾,雾为阴,阴气结为虹蜺姿晕珥之 属。

  凡气不积不结,散漫一方,不能为灾。必须和杂杀气,森森然疾起,乃可论占。 军上气安则军安,气不安则军不安。气南北则军南北,气东西则军亦东西。气散则 为军破败。

  候气,常以平旦、下晡、日出没时处气,以见知大。占期内有大风雨久阴,则 灾不成。故风以散之,阴以谏之,云以幡之,雨以厌之。

  ○五代灾变应

  梁武帝天监元年八月壬寅,荧惑守南斗。占曰:“籴贵,五谷不成,大旱,多 火灾,吴、越有忧,宰相死。”是岁大旱,米斗五千,人多饿死。其二年五月,尚 书范云卒。

  二年五月丙辰,月犯心。占曰:“有乱臣,不出三年,有亡国。”其四年,交 州刺史李凯举兵反。七月丙子,太白犯轩辕大星。

  四年六月壬戌,岁星昼见。占曰:“岁色黄润,立竿影见,大熟。”是岁大穰, 米斛三十。又曰:“星与日争光,武且弱,文且强。”自此后,帝崇尚文儒,躬自 讲说,终于太清,不修武备。八月庚子,老人星见。占曰:“老人星见,人主寿昌。” 自此后,每年恆以秋分后见于参南,至春分而伏。武帝寿考之象云。

  七年九月巳亥,月犯东井。占曰:“有水灾。”其年京师大水。

  十年九月丙申,天西北隆隆有声,赤气上至地。占曰:“天狗也,所往之乡有 流血,其君失地。”其年十二月,马仙琕大败魏军,斩馘十余万,克复朐山城。十 二月壬戌朔,日食,在牛四度。

  十三年二月丙午,太白失行,在天关。占曰:“津梁不通,又兵起。”其年填 星守天江。占曰:“有江河塞,有决溢,有土功。”其年,大发军众造浮山堰,以 堨淮水。至十四年,填星移去天江而堰坏,奔流决溢。

  十四年十月辛未,太白犯南斗。

  十七年闰八月戊辰,月行掩昴。

  普通元年春正月丙子,日有食之。占曰:“日食,阴侵阳,阳不克阴也。为大 水。”其年七月,江、淮、海溢。九月乙亥,有星晨见东方,光烂如火。占曰: “国皇见,有内难,有急兵反叛。”其三年,义州刺史文僧朗以州叛。

  四年十一月癸未朔,日有食之,太白昼见。

  六年三月丙午,岁星入南斗。庚申,月食。五月己酉,太白昼见。六月癸未, 太白经天。九月壬子,太白犯右执法。

  七年正月癸卯,太白岁星在牛相犯。占曰:“其国君凶,易政。”明年三月, 改元,大赦。大通元年八月甲申,月掩填星。闰月癸酉,又掩之。占曰:“有大丧, 天下无主,国易政。”其后中大通元年九月癸巳,上又幸同泰寺舍身,王公以一亿 万钱奉赎。十月己酉还宫,大赦,改元。中大通三年,太子薨,皆天下无主、易政 及大丧之应。

  中大通元年闰月壬戌,荧惑犯鬼积尸。占曰:“有大丧,有大兵,破军杀将。” 其二年,萧玩帅众援巴州,为魏梁州军所败,玩被杀。

  四年七月甲辰,星陨如雨。占曰:“星陨,阳失其位,灾害之象萌也。”又曰: “星陨如雨,人民叛,下有专讨。”又曰:“大人忧。”其后侯景狡乱,帝以忧崩, 人众奔散,皆其应也。

  五年正月己酉,长星见。

  六年四月丁卯,荧惑在南斗。占曰:“荧惑出入留舍南斗中,有贼臣谋反,天 下易政,更元。”其年十二月,北梁州刺史兰钦举兵反,后年改为大同元年。

  大同三年三月乙丑,岁星掩建星。占曰:“有反臣。”其年,会稽山贼起。其 七年,交州刺史李贲举兵反。

  五年十月辛丑,彗出南斗,长一尺余,东南指,渐长一丈余。十一月乙卯,至 娄灭。占曰:“天下有谋王者。”其八年正月,安成民刘敬躬挟左道以反,党与数 万。其九年,李贲僭称皇帝于交州。

  太清二年五月,两月见。占曰:“其国乱,必见于亡国。”

  三年正月壬午,荧惑守心。占曰:“王者恶之。”乙酉,太白昼见。占曰: “不出三年,有大丧,天下革政更王,强国弱,小国强。”三月丙子,荧惑又守心。 占曰:“大人易政,主去其宫。”又曰:“人饥亡,海内哭,天下大溃。”是年, 帝为侯景所幽,崩。七月,九江大饥,人相食十四五。九月戊午,月在斗,掩岁星。 占曰:“天下亡君。”其后侯景篡杀。

  简文帝大宝元年正月丙寅,月昼光见。占曰:“月昼光,有隐谋,国雄逃。” 又云:“月昼明,奸邪并作,擅君之朝。”其后侯景篡杀,皆国乱亡君。大丧更政 之应也。

  元帝承圣三年九月甲午,月犯心中星。占曰:“有反臣,王者恶之,有亡国。” 其后三年,帝为周军所俘执,陈氏取国,梁氏以亡。

  陈武帝永定三年九月辛卯朔,月入南斗。占曰:“月入南斗,大人忧。”一曰: “太子殃。”后二年,帝崩,太子昌在周为质,文帝立。后昌还国,为侯安都遣盗 迎杀之。

  三年五月丙辰朔,日有食之。占曰:“日食君伤。”又曰:“日食帝德消。” 六月庚子,填星钺与太白并。占:“太白与填合,为疾为内兵。”

  文帝天嘉元年五月辛亥,荧惑犯右执法。占曰:“大臣有忧,执法者诛。”后 四年,司空侯安都赐死。

  九月癸丑,彗星长四尺,见芒,指西南。占曰:“彗星见则敌国兵起,得本者 胜。”其年,周将独孤盛领众趣巴湘,侯瑱袭破之。

  二年五月己酉,岁星守南斗。六月丙戌,荧惑犯东井。七月乙丑,荧惑入鬼中。 戊辰,荧惑犯斧质。十月,荧惑行在太微右掖门内。

  三年闰二月己丑,荧惑逆行,犯上相。甲子,太白犯五车、填星。七月,太白 犯舆鬼。八月癸卯,月犯南斗。丙午,月犯牵牛。庚甲,太白入太微。十一月丁丑, 月犯毕左股。辛巳,荧惑犯岁星。戊子,月犯角。庚寅,月入氐。

  四年六月癸丑,太白犯右执法。七月戊子,荧惑犯填星。八月甲午,荧惑犯轩 辕大星。丁未,太白犯房。九月戊寅,荧惑入太微,犯右执法。癸未,太白入南斗。 占曰:“太白入斗,天下大乱,将相谋反,国易政。”又曰:“君死,不死则废。” 又曰:“天下受爵禄。”其后安成王为太傅,废少帝而自立,改官受爵之应也。辛 卯,荧惑犯左执法。十一月辛酉,荧惑犯右执法。甲戌,月犯毕左股。

  五年正月甲子,月犯毕大星奎。丁卯,月犯星。四月庚子,太白岁星合在奎, 金在南,木在北,相去二尺许。壬寅,月入氐,又犯荧惑,太白岁星又合,在娄, 相去一尺许。癸卯,月犯房上星。五月庚午,荧惑逆行二十一日,犯氐东南、西南 星。占曰:“月有贼臣。”又曰:“人主无出,廊庙间有伏兵。”又曰:“君死, 有赦。”后二年,少帝废之应也。六月丙申,月犯亢。七月戊寅,月犯毕大星。闰 十月庚申,月犯牵牛。丙子,又犯左执法。十一月乙未,月食毕大星。

  六年正月己亥,太白犯荧惑,相去二寸。占曰:“其野有兵丧,改立侯王。” 三月丁卯,日入后,众星未见,有流星白色,大如斗,从太微间南行,尾长尺余。 占曰:“有兵与丧。”四月丁巳,月犯轩辕。占曰:“女主有忧。”五月丁亥,太 白犯轩辕。占曰:“女主失势。”又曰:“四方祸起。”其后年,少帝废,废后慈 训太后崩。六月己未,月犯氐。辛酉,有彗长可丈余。占曰:“阴谋奸宄起。”一 曰:“宫中火起。”后安成王录尚书、都督中外诸军事,废少帝而自立,阴谋之应。 八月戊辰,月掩毕大星。丙子,月与太白并,光芒相着,在太微西蕃南三尺所。九 月辛巳,荧惑犯左执法。癸未,太白犯右执法。辛卯,犯左执法。乙巳,月犯上相, 太白犯荧惑。其夜,月又犯太白。占曰:“其国内外有兵丧,改立侯王。”明年, 帝崩,又少帝废之应也。

  七年二月庚午,日无光,乌见。占曰:“王者恶之。”其日庚午,吴、楚之分 野。四月甲子,日有交晕,白虹贯之。是月癸酉,帝崩。

  废帝天康元年五月庚辰,月犯轩辕女御大星。占曰:“女主忧。”后年,慈训 太后崩。癸未,月犯左执法。

  光大元年正月甲寅,月犯轩辕大星。占曰:“女主当之。”八月戊寅,月食哭 星。占曰:“有丧泣事。”明年,太后崩,临海王薨,哭泣之应也。壬午,镇星辰 星合于轸。九月戊午,辰星太白相犯。占曰:“改立侯王。”己未,月犯岁星。占 曰:“国亡君。”十二月辛巳,月又犯岁星。辛卯,月犯建星。占曰:“大人恶之。”

  二年正月戊申,月掩岁星。占曰:“国亡君。”五月乙未,月犯太白。六月丙 寅,太白犯右执法。壬子,客星见氐东。八月庚寅,月犯太微。九月庚戌,太白逆 行,与镇星合,在角。占曰:“为白衣之会。”又曰:“所合之国,为亡地,为疾 兵。”戊午,太白昼见。占曰:“太白昼见,国更政易王。”十一月丙午,岁星守 右执法,甲申,月犯太微东南星。戊子,太白入氐。十二月甲寅,慈训太后废帝为 临海王,太建二年四月薨,皆其应也。

  宣帝太建七年四月丙戌,有星孛于大角。占曰:“人主亡。”五月庚辰,荧惑 犯右执法。壬子,又犯右执法。

  十年二月癸亥,日上有背。占曰:“其野失地,有叛兵。”甲子,吴明彻军败 于吕梁,将卒并为周军所虏。来年,淮南之地,尽没于周。十月癸卯,月食荧惑。 占曰:“国败君亡,大兵起,破军杀将。”来年三月,吴明彻败于吕梁,十三年帝 崩,败国亡君之应也。

  十一年四月己丑,岁星太白辰星合于东井。

  十二年二月壬寅,白虹见西方。占曰:“有丧。”其后十三年帝崩。十月戊午, 月犯牵牛吴越之野。占曰:“其国亡,君有忧。”后年帝崩。辛酉,岁星犯执法。 十二月癸酉,辰星在太白上。甲戌,辰星太白交相掩。占曰:“大兵在野,大战。” 辛巳,彗星见西南。占曰:“有兵丧。”明年帝崩,始兴王叔陵作乱。

  后主至德元年正月壬戌,蓬星见。占曰:“必有亡国乱臣。”后帝于太皇寺舍 身作奴,以祈冥助,不恤国政,为施文庆等所惑,以至国亡。

  魏普泰元年十月,岁星荧惑填星太白聚于觜参,色甚明大。占曰:“当有王者 兴。”其月,齐高祖起于信都,至中兴二年春而破尔硃兆,遂开霸业。

  魏武定四年九月丁未,高祖围玉壁城,有星坠于营,众驴皆鸣。占曰:“破军 杀将。”高祖不豫,五年正月丙午崩。

  齐文宣帝天保元年十二月甲申,荧惑犯房北头第一星及钩钤。占曰:“大臣有 反者。”其二年二月壬辰,太尉彭乐谋反,诛。

  八年二月己亥,岁星守少微,经六十三日。占曰:“五官乱。”五月癸卯,岁 星犯太微上将。占曰:“大将忧,大臣死。”其十年五月,诛诸元宗室四十余家, 乾明元年,诛杨遵彦等,皆五官乱,大将忧,大臣死之应也。

  八年七月甲辰,月掩心星。占曰:“人主恶之。”十年十月,帝崩。

  九年二月,荧惑犯鬼质。占曰:“斧质用,有大丧。”三月甲午,荧惑犯轩辕。 占曰:“女主恶之。”其十年五月,诛魏氏宗室,十月帝崩,斧质用,有大丧之应 也。

  十年六月庚子,填星犯井钺,与太白并。占曰:“子为玄枵,齐之分野,君有 戮死者,大臣诛,斧钺用。”其明年二月乙巳,太师常山王诛尚书令杨遵彦、右仆 射燕子献、领军可硃浑天和、侍中宋钦道等。八月壬午,废少帝为济南王。

  废帝乾明元年三月甲午,荧惑入轩辕。占曰:“女主凶。”后太宁二年四月, 太后崩。

  肃宗皇建二年四月丙子,日有食之。子为玄枵,齐之分野。七月乙丑,荧惑入 鬼中,戊辰,犯鬼质。占曰:“有大丧。”十一月,帝以暴疾崩。

  武成帝河清元年七月乙亥,太白犯舆鬼。占曰:“有兵谋,诛大臣,斧质用。” 其年十月壬申,冀州刺史平秦王高归彦反,段孝先讨擒,斩之于都市,又其二年, 杀太原王绍德,皆斧质用之应也。八月甲寅,月掩毕。占曰:“其国君死,大臣有 诛者,有边兵大战,破军杀将。”其十月,平秦王归彦以反诛,其三年,周师与突 厥入并州,大战城西,伏尸流血百余里,皆其应也。

  四年正月己亥,太白犯荧惑,相去二寸,在奎。甲辰,太白、荧惑、岁星合在 娄。占曰:“甲为齐。三星若合,是谓惊立绝行,其分有兵丧,改立侯王,国易政。” 三月戊子,慧星见。占曰:“除旧布新,有易王。”至四月,传位于太子,改元。

  后主天统元年六月壬戌,彗星见于文昌,长数寸,入文昌,犯上将,然后经紫 微宫西垣入危,渐长一丈余,指室壁。后百余日,在虚危灭。占曰:“有大丧,有 亡国易政。”其四年十二月,太上皇崩。

  三年五月戊寅,甲夜,西北有赤气竟天,夜中始灭。十月丙午,天西北频有赤 气。占曰:“有大兵大战。”后周武帝总众来伐,大战,有大兵之应也。

  四年六月,彗星见东井。占曰:“大乱,国易政。”七月,孛星见房心,白如 粉絮,大如斗,东行。八月,入天市,渐长四丈,犯瓠瓜,历虚危,入室,犯离宫。 九月入奎,至娄而灭。孛者,孛乱之气也。占曰:“兵丧并起,国大乱易政,大臣 诛。”其后,太上皇崩。至武平二年七月,领军库狄伏连、治书侍御史王子宜,受 琅邪王俨旨,矫诏诛录尚书、淮南王和士开于南台,伏连等即日伏诛,右仆射冯子 琮赐死。此国乱之应也。

  五年二月戊辰,岁星逆行,掩太微上将。占曰:“天下大惊,四辅有诛者。” 五月甲午,荧惑犯鬼积尸。甲,齐也。占曰:“大臣诛,兵大起,斧质用,有大丧。” 至武平二年九月,诛琅邪王俨,三年五月,诛右丞相、咸阳王斛律明月,四年七月, 诛兰陵王长恭,皆懿亲名将也。四年十月,又诛崔季舒等,此斧质用之应也。

  武平三年八月癸未,填星、岁星、太白合于氐,宋之分野。占曰:“其国内外 有兵丧,改立侯王。”其四年十月,陈将吴明彻寇彭城,右仆射崔季舒,国子祭酒 张雕,黄门裴泽、郭遵,尚书左丞封孝琰等,谏车驾不宜北幸并州。帝怒,并诛之, 内外兵丧之应也。九月庚申,月在娄,食既,至旦不复。占曰:“女主凶。”其三 年八月,废斛律皇后,立穆后。四年,又废胡后为庶人。十一月乙亥,天狗下西北。 占曰:“其下有大战流血。”后周武帝攻晋州,进兵平并州,大战流血。

  三年十二月辛丑,日食岁星。占曰:“有亡国。”至七年,而齐亡。

  四年五月癸巳,荧惑犯右执法。占曰:“大将死,执法者诛,若有罪。”其年, 诛右丞相斛律明月,明年,诛兰陵王长恭,后年,诛右仆射崔季舒,皆大将死,执 法诛之应也。

  周闵帝元年五月癸卯,太白犯轩辕。占曰:“太白行轩辕中,大臣出令。”又 曰:“皇后失势。”辛亥,荧惑犯东井北端第二星。占曰:“其国乱。”又曰: “大旱。”其年九月,冢宰护逼帝逊位,幽于旧邸,月余杀崩,司会李植、军司马 孙恆及宫伯乙弗凤等被诛害。其冬大旱。皆大臣出令、大臣死、旱之应也。

  明帝二年三月甲午,荧惑入轩辕。占曰:“王者恶之,女主凶。”其月,王后 独孤氏崩。六月庚子,填星犯井钺,与太白并。占曰:“伤成于钺,君有戮死者。” 其年,太师宇文护进食,帝遇毒崩。

  武帝保定元年九月乙巳,客星见于翼。十月甲戌,日有食之。戊寅,荧惑犯太 微上将,合为一。

  二年闰正月癸巳,太白入昴。二月壬寅,荧惑犯太微上相。三月壬午,荧惑犯 左执法。七月乙亥,太白犯舆鬼。九月戊辰,日有食之,既。十一月壬午,荧惑犯 岁星于危南。

  三年三月乙丑朔,日有食之。九月甲子,荧惑犯太微上将。占曰:“上将诛死。” 十月壬辰,荧惑犯左执法。

  四年二月庚寅朔,日有食之。甲午,荧惑犯房右骖。三月己未,荧惑又犯房右 骖。占曰:“上相诛,车驰人走,天下兵起。”其年十月,冢宰晋公护率军伐齐。 十二月,柱国、庸公王雄力战死之,遂班师。兵起将死之应也。八月丁亥,朔,日 有蚀之。

  五年正月辛卯,白虹贯日。占曰:“为兵丧。”甲辰,太白、荧惑、岁星合于 娄。六月庚申,慧星出三台,入文昌,犯上将,后经紫宫西垣入危,渐长一丈余, 指室壁,后百余日稍短,长二尺五寸,在虚危灭,齐之分野。七月辛巳,朔,日有 食之。

  天和元年正月己卯,日有食之。十月乙卯,太白昼见,经天。

  二年,正月癸酉朔,日有食之。五月己丑,岁星与荧惑合在井宿,相去五尺。 并为秦分。占曰:“其国有兵,为饥旱,大臣匿谋,下有反者,若亡地。”闰六月 丁酉,岁星、太白合,在柳,相去一尺七寸。柳为周分。占曰:“为内兵。”又曰: “主人凶忧,失城。”是岁,陈湘州刺史华皎率众来附,遣卫公直将兵援之,因而 南伐。九月,卫公直与陈将淳于量战于沌口,王师失利。元定、韦世冲以步骑数千 先度,遂没陈。七月庚戌,太白犯轩辕大星,相去七寸。占曰:“女主失势,大臣 当之。”又曰:“西方祸起。”其十一月癸丑,太保、许公宇文贵薨,大臣当之验 也。十月辛卯,有黑气一,大如杯,在日中。甲午,又加一,经六日乃灭。占曰: “臣有蔽主之明者。”十一月戊戌朔,日有食之。庚子,荧惑犯钩钤,去之六寸。 占曰:“王者有忧。”又曰:“车骑惊,三公谋。”

  三年三月己未,太白犯井北辕第一星。占曰:“将军恶之。”其七月壬寅,隋 公杨忠薨。四月辛巳,太白入舆鬼,犯积尸。占曰:“大臣诛。”又曰:“乱臣在 内,有屠城。”六月甲戌,彗见东井,长一丈,上白下赤而锐,渐东行,至七月癸 卯,在鬼北八寸所乃灭。占曰:“为兵,国政崩坏。”又曰:“将军死,大臣诛。” 七月己未,客星见房心,白如粉絮,大如斗,渐大,东行;八月,入天市,长如匹 所,复东行,犯河鼓右将;癸未,犯瓠瓜,又入室,犯离宫;九月壬寅,入奎,稍 小;壬戌,至娄北一尺所灭。凡六十九日。占曰:“兵起,若有丧,白衣会,为饥 旱,国易政。”又曰:“兵犯外城,大臣诛。”

  四年二月戊辰,岁星逆行,掩太微上将。占曰:“天下大惊,国不安,四辅有 诛,必有兵革,天下大赦。”庚午,有流星,大如斗,出左摄提,流至天津灭,有 声如雷。五月癸巳,荧惑犯舆鬼。甲午,犯积尸。占曰:“午,秦也。大臣有诛, 兵大起。”后三年,太师、大冢宰、晋国公宇文护以不臣诛,皆其应也。

  五年正月乙巳,月在氐,晕,有白虹长丈所贯之,而有两珥连接,规北斗第四 星。占曰:“兵大起,大战,将军死于野。”是冬,齐将斛律明月寇边,于汾北筑 城,自华谷至于龙门。其明年正月,诏齐公宪率师御之。三月己酉,宪自龙门度河, 攻拔其新筑五城,兵起大战之应也。

  六年二月己丑夜,有苍云,广三丈,经天,自戌加辰。四月戊寅朔,日有蚀之。 己卯,荧惑逆行,犯舆鬼。占曰:“有兵丧,大臣诛,兵大起。”其月,又率师取 齐宜阳等九城。六月,齐将攻陷汾州。六月庚辰,荧惑太白合,在张宿,相去一尺。 占曰:“主人兵不胜,所合国有殃。”

  建德元年三月丙辰,荧惑、太白合壁。占曰:“其分有兵丧,不可举事,用兵 必受其殃。”又曰:“改立侯王,有德者兴,无德者亡。”其月,诛晋公护、护子 谭公会、莒公至、崇业公静等,大赦。癸亥,诏以齐公宪为大冢宰,是其验也。七 月丙午,辰与太白合于井,相去七寸。占曰;“其下之国,必有重德致天下。”后 四年,上帅师平齐,致天下之应也。九月己酉,月犯心中星,相去一寸。占曰: “乱臣在傍,不出五年,下有亡国。”后周武伐齐,平之,有亡国之应也。

  二年二月辛亥,白虹贯日。占曰:“臣谋君,不出三年。”又曰:“近臣为乱。” 后年七月,卫王直在京师举兵反。癸亥,荧惑掩鬼西北星。占曰:“大贼在大人之 侧。”又曰:“大臣有诛。”四月己亥,太白掩西北星,壬寅,又掩东北星。占曰: “国有忧,大臣诛。”六月丙辰,月犯心中后二星。占曰:“乱臣在傍,不出三年, 有亡国。”又曰:“人主恶之。”九月癸酉,太白犯左执法。占曰:“大臣有忧, 执法者诛,若有罪。”十一月壬子,太白掩填星,在尾。占曰:“填星为女主,尾 为后宫。”明年皇太后崩。

  三年二月戊午,客星大如桃,青白色,出五车东南三尺所,渐东行,稍长二尺 所;至四月壬辰,入文昌;丁未,入北斗魁中,后出魁,渐小。凡见九十三日。占 曰:“天下兵起,车骑满野,人主有忧。”又曰:“天下有乱,兵大起,臣谋主。” 其七月乙酉,卫王直在京师举兵反,讨擒之,废为庶人。至十月,始州民王鞅拥众 反,讨平之。四月乙卯,星孛于紫宫垣外,大如拳,赤白,指五帝座,渐东南行, 稍长一丈五尺;五月甲子,至上台北灭。占曰:“天下易政,无德者亡。”后二年, 武帝率六军灭齐。十一月丙子,岁星与太白相犯,光芒相及,在危。占曰:“其野 兵,人主凶,失其城邑。危,齐之分野。”后二年,宇文神举攻拔陆浑等五城。十 二月庚寅,月犯岁星,在危,相去二寸。占曰:“其邦流亡,不出三年。”辛卯, 月行在营室,食太白。占曰:“其国以兵亡,将军战死。营室,卫也,地在齐境。” 后齐亡入周。

  四年三月甲子,月犯轩辕大星。占曰:“女主有忧,又五官有乱。”

  五年十月庚戌,荧惑犯太微西蕃上将星。占曰:“天下不安,上将诛,若有罪, 其止。”

  六年二月,皇太子巡抚西土,仍讨吐谷浑。八月,至伏俟城而旋。吐谷浑寇边, 天下不安之应也。六月庚午,荧惑入鬼。占曰:“有丧旱。”其七月,京师旱。十 月戊午,岁星犯大陵。又己未、庚申,月连晕,规昴、毕、五车及参。占曰:“兵 起争地。”又曰:“王自将兵。”又曰:“天下大赦。”癸亥,帝率众攻晋州。是 日虹见晋州城上,首向南,尾入紫宫,长十余丈。庚午,克之。丁卯夜,白虹见, 长十余丈,头在南,尾入紫宫中。占曰:“其下兵战流血。”又曰:“若无兵,必 有大丧。”至六年正月,平齐,与齐军大战。十一月稽胡反,齐王讨平之。

  六年四月,先此荧惑入太微宫二百日,犯东蕃上相,西蕃上将,句已往还。至 此月甲子,出端门。占曰:“为大臣代主。”又曰:“臣不臣,有反者。”又曰: “必有大丧。”后宣、武继崩,高祖以大运代起。十月癸卯,月食,荧惑在斗。占 曰:“国败,其君亡,兵大起,破军杀将。斗为吴、越之星,陈之分野。”十一月, 陈将吴明彻侵吕梁,徐州总管梁士彦出军与战,不利。明年三月,郯公王轨讨擒陈 将吴明彻,俘斩三万余人。十一月甲辰,晡时,日中有黑子,大如杯。占曰:“君 有过而臣不谏,人主恶之。”十二月癸丑,流星大如月,西流有声,蛇行屈曲,光 照地。占曰:“兵大起,下有战场。”戌辰平旦,有流星大如三斗器,色赤,出紫 宫,凝著天,乃北下。占曰:“人主去其宫殿。”是月,营州刺史高宝宁据州反。 其明年五月,帝总戎北伐。后年,武帝崩。

  宣政元年正月丙子,月食昴。占曰:“有白衣之会。”又曰:“匈奴侵边。” 其月,突厥寇幽州,杀略吏人。五月,帝总戎北伐。六月,帝疾甚,还京,次云阳 而崩。六月壬午,癸丑,木火金三星合,在井。占曰:“其国霸。”又曰:“其国 外内有兵丧,改立侯王。”是月,幽州人卢昌期据范阳反,改立王侯,兵丧之验也。 七年辛丑,月犯心前星。占曰:“太子恶之,若失位。”后静帝立为天子,不终之 徵也。丙辰,荧惑、太白合,在七星,相去二尺八寸所。占曰:“君忧。”又曰: “其国有兵,改立王侯,有德兴,无德亡。”后年,改署四辅官,传位太子,改立 王侯之应也。己未,太白犯轩辕大星。占曰:“女主凶。”后二年,宣帝崩,杨后 令其父隋公为大丞相,总军国事。隋氏受命,废后为乐平公主,余四后悉废为比丘 尼。八月庚辰,太白入太微。占曰:“为天下惊。”又曰:“近臣起兵,大臣相杀, 国有忧。”其后,赵、陈等五王为执政所诛,大臣相杀之应也。九月丁酉,荧惑入 太微西掖门,庚申,犯左执法,相去三寸。占曰:“天下不安,大臣有忧。”又曰: “执法者诛若有罪。”是月,汾州稽胡反,讨平之。十一月,突厥寇边,围酒泉, 杀略吏人。明年二月,杀柱国、郯公王轨。皆其应也。十二月癸未,荧惑入氐,守 犯之三十日。占曰:“天子失其宫。”又曰:“贼臣在内,下有反者。”又曰: “国君有系饥死,若毒死者。”静帝禅位,隋高祖幽杀之。

  宣帝大成元年正月丙午、癸丑,日皆有背。占曰:“臣为逆,有反叛,边将去 之。”又曰:“卿大夫欲为主。”其后,隋公作霸,尉迥、王谦、司马消难各举兵 反。

  大象元年四月戊子,太白、岁星、辰星合,在井。占曰:“是谓惊立,是谓绝 行,其国内外有兵丧,改立王公。”又曰:“其国可霸,修德者强,无德受殃。” 其五月,赵、陈、越、代、滕五王并入国。后二年,隋王受命,宇文氏宗族相继诛 灭。六月丁卯,有流星一,大如鸡子,出氐中,西北流,有尾迹,长一丈所,入月 中,即灭。占曰:“不出三年,人主有忧。”又曰:“有亡国。”静帝幽闭之应也。 己丑,有流星一,大如斗,色青,有光明照地,出营室,抵壁入浊。七月壬辰,荧 惑掩房北头第一星。占曰:“亡君之诫。”又曰:“将军为乱,王者恶之,大臣有 反者,天子忧。”其十二月,帝亲御驿马,日行三百里。四皇后及文武侍卫数百人, 并乘驲以从。房为天驷,荧惑主乱,此宣帝乱道德,驰骋车骑,将亡之诫。八月辛 巳,荧惑犯南斗第五星。占曰:“且有反臣,道路不通,破军杀将。”尉迥、王谦 等起兵败亡之徵也。九月己酉,太白入南斗魁中。占曰:“天下有大乱,将相谋反, 国易政。”又曰:“君死,不死则疾。”又曰:“天下爵禄。”皆高祖受命、群臣 分爵之徵也。十月壬戌,岁星犯轩辕大星。占曰:“女主忧,若失势。”周自宣政 元年,荧惑、太白从岁星聚东井。大象元年四月,太白、岁星、辰星又聚井。十月, 岁星守轩辕。其年,又守翼。东井,秦分,翼,楚分,汉东为楚地,轩辕后族,隋 以后族兴于秦地之象,而周之后妃失势之徵也。乙酉,荧惑在虚,与填星合。占曰: “兵大起,将军为乱,大人恶之。”是月,相州段德举谋反,伏诛。其明年三月, 杞公宇文亮举兵反,擒杀之。

  二年四月乙丑,有星大如斗,出天厨,流入紫宫,抵钩陈乃灭。占曰:“有大 丧,兵大起,将军戮。”又曰:“臣犯上,主有忧。”其五月,帝崩,隋公执国政, 大丧、臣犯主之应。赵王、越王以谋执政被诛。又荆、豫、襄三州诸蛮反,尉迥、 王谦、司马消难各举兵畔,不从执政,终以败亡。皆大兵起、将军戮之应也。五月 甲辰,有流星一,大如三斗器,出太微端门,流入翼,色青白,光明照地,声若风 吹幡旗。占曰:“有立王,若徙王。”又曰:“国失君。”其月己酉,帝崩,刘昉 矫制,以隋公受遗诏辅政,终受天命,立王、徙王、失君之应也。七月壬子,岁星、 太白合于张,有流星,大如斗,出五车东北流,光明烛地。九月甲申,荧惑、岁星 合于翼。

  静帝大定元年正月乙酉,岁星逆行,守右执法,荧惑掩房北第一星。占曰: “房为明堂,布政之宫,无德者失之。”二月甲子,隋王称尊号。

  高祖文皇帝开皇元年三月甲申,太白昼见。占曰:“太白经天昼见,为臣强, 为革政。”四月壬午,岁星昼见。占曰:“大臣强,有逆谋,王者不安。”其后, 刘昉等谋反,伏诛。十一月己巳,有流星,声如隤墙,光烛地。占曰:“流星有光 有声,名曰天保,所坠国安有喜。”其九年,平陈,天下一统。五年八月戊申,有 流星数百,四散而下。占曰:“小星四面流行者,庶人流移之象也。”其九年,平 陈,江南士人,悉播迁入京师。

  八年二月庚子,填星入东井。占曰:“填星所居有德,利以称兵。”其年大举 伐陈,克之。十月甲子,有星孛于牵牛。占曰:“臣杀君,天下合谋。”又曰: “内不有大乱,则外有大兵。牛,吴、越之星,陈之分野。”后年,陈氏灭。

  九年正月己巳,白虹夹日。占曰:“白虹衔日,臣有背主。”又曰:“人主无 德者亡。”是月,灭陈。

  十四年十一月癸未,有彗星孛于虚危及奎娄,齐、鲁之分野。其后鲁公虞庆则 伏法,齐公高颎除名。

  十九年十二月乙未,星陨于渤海。占曰:“阳失其位,灾害之萌也。”又曰: “大人忧。”二十年十月,太白昼见。占曰:“大臣强,为革政,为易王。”右仆 射杨素,荧惑高祖及献后,劝废嫡立庶。其月乙丑,废皇太子勇为庶人。明年改元。 皆阳失位及革政易王之验也。

  仁寿四年六月庚午,有星入于月中。占曰:“有大丧,有大兵,有亡国,有破 军杀将。”七月乙未,日青无光,八日乃复。占曰:“主势夺。”又曰:“日无光, 有死王。”甲辰,上疾甚,丁未,宫车晏驾。汉王谅反,杨素讨平之。皆兵丧亡国 死王之应。

  炀帝大业元年六月甲子,荧惑入太微。占曰:“荧惑为贼,为乱入宫,宫中不 安。”

  三年三月辛亥,长星见西方,竟天,干历奎娄、角亢而没;至九月辛未,转见 南方,亦竟天,又干角亢,频扫太微帝座,干犯列宿,唯不及参、井。经岁乃灭。 占曰:“去秽布新,天所以去无道,建有德,见久者灾深,星大者事大,行迟者期 远。兵大起,国大乱而亡。余殃为水旱饥馑,土功疾疫。”其后,筑长城,讨吐谷 浑及高丽,兵戎岁驾,略无宁息。水旱饥馑疾疫,土功相仍,而有群盗并起,邑落 空虚。九年五月,礼部尚书杨玄感于黎阳举兵反。丁未,荧惑逆行入南斗,色赤如 血,如三斗器,光芒震耀,长七八尺,于斗中句巳而行。占曰:“有反臣,道路不 通,国大乱,兵大起。”斗,吴、越分野,玄感父封于越,后徙封楚地,又次之, 天意若曰,使荧惑句巳之,除其分野。至七月,宇文述讨平之。其兄弟悉枭首车裂, 斩其党与数万人。其年,硃燮、管崇亦于吴郡拥众反。此后群盗屯聚,剽略郡县, 尸横草野,道路不通,赍诏敕使人,皆步涉夜行,不敢遵路。

  十一年六月,有星孛于文昌东南,长五六寸,色黑而锐,夜动摇,西北行,数 日至文昌,去宫四五寸,不入,却行而灭。占曰:“为急兵。”其八月,突厥围帝 于雁门,从兵悉冯城御寇,矢及帝前。七月,荧惑守羽林。占曰:“卫兵反。”十 二月戊寅,大流星如斛,坠贼卢明月营,破其冲輣,压杀十余人。占曰:“奔星所 坠,破军杀将。”其年,王充击卢明月城,破之。

  十二年五月丙戌朔,日有食之,既。占曰:“日食既,人主亡,阴侵阳,下伐 上。”其后宇文化及等行杀逆。癸巳,大流星陨于吴郡,为石。占曰:“有亡国, 有死王,有大战,破军杀将。”其后大军破逆贼刘元进于吴郡,斩之。八月壬子, 有大流星如斗,出王良阁道,声如陨墙;癸丑,大流星如甕,出羽林。九月戊午, 有枉矢二,出北斗魁,委曲蛇形,注于南斗。占曰:“主以兵去,天之所伐。”亦 曰:“以乱伐乱,执矢者不正。”后二年,化及杀帝僭号,王充亦于东都杀恭帝, 篡号郑。皆杀逆无道,以乱代乱之应也。

  十三年五月辛亥,大流星如甕,坠于江都。占曰:“其下有大兵战,流血破军 杀将。”六月,有星孛于太微五帝座,色黄赤,长三四尺所,数日而灭。占曰: “有亡国,有杀君。”明年三月,宇文化及等杀帝也。十一月辛酉,荧惑犯太微, 日光四散如流血。占曰:“贼入宫,主以急兵见伐。”又曰:“臣逆君。”明年三 月,化及等杀帝,诸王及幸臣并被戮。

  (下)

  大业八年(612)正月初一,大军集结在涿郡。

  任命兵部尚书段文振为左侯卫大将军。

  初二,下诏书说:天地对人类有大恩大德,也要在秋季降落浓霜;圣贤对人民极为仁爱,也要把武备战争的事写在法典上。

  因此知道自然界所以有天气寒冷草木枯落,意思是表明天地无私;帝王之所以动用干戈,大概都是出于不得已。

  版泉、丹浦之战,无不是恭敬地执行上天的惩罚,征服暴乱颠覆昏君,全是顺应人民的行动。

  何况在甘地原野誓师讨伐有扈,夏启承继了大禹的事业;在商地郊野责问殷纣罪过,周发完成了文王的志愿。

  借鉴前代记载,征服昏王的使命恰好落在朕的肩上。

  我堂堂隋朝膺受了神灵的旨意,尊有天地人三才而立德治国,统一天地四方而成为一家天下。

  我管辖的封疆到的地方,已在细柳、盘桃之外;声威教化所及,包括了紫舌、黄枝等地。

  远方归顺,近处安定,无不协和,功业告成,政治稳定,在此已成为现实。

  然而高丽这小小丑类,却糊涂昏愦不肯恭顺,聚集在勃海,碣石之间,多次吞食辽水、犭岁地之境。

  虽然汉、魏两代一再诛讨杀戮,他的巢穴暂时倾覆,但由于世事多难,关山阻隔,高丽部族得以再次集聚。

  从前他们聚集于河川湖泽,流传繁衍直到如今。

  眼看那华夏的土地,将沦灭为夷狄的邦国。

  经历了长久岁月,他的罪恶已满盈,上天的原则是降祸给恶人,看来高丽灭亡的征兆已显现。

  他们搅乱纲常败坏道德,无法完全弄清;掩盖过错怀藏邪恶,只觉日日不够。

  朝廷的文书告示,从未当面接受,朝拜皇帝的礼仪,不肯亲自参与。

  招诱接纳逃亡叛变之徒,没有办法弄清其数。

  这类人充斥边地,使边防哨所劳碌不堪,边关巡夜的木梆子时常报警,不得安宁,人民因此而荒废生业。

  从前加以讨伐,天网疏漏,既宽免了他先前被擒后应遭的诛戮,又未让他接受最晚所应得的刑罚,竟然不感念皇恩,反而经常作恶。

  于是纠合契丹的同伙,掠杀我海防人员,穿上....族的衣服,侵袭辽西。

  又青丘国以外地区,都全来贡,碧海之滨,一起实行我隋朝的历法。

  高丽竟又抢夺他人献给天子的财宝,阻拦隔绝人们的往来,肆虐危及无辜,使那些诚心归顺的人遭祸害。

  天子的使臣奉命出使,来到海东,沿途停留的地方,多经过属国的境土。

  而高丽竟然堵塞道路,拒绝帝王派出的使臣,简直没有侍奉君上的心思,这难道是做臣下应有的礼节!这种现象如果可以忍受,那还有什么不可以容忍的呢!而且高丽国法令苛刻严酷,赋税繁重,强臣豪族,都把持着国家的权力。

  他们结党营私,这已形成风俗。

  公开行贿,犹如市场上做买卖,人民的冤枉得不到昭雪,又加上连年凶灾,家家饿肚子,征战不停,无尽无休地服徭役,为运输物资耗尽了精力,身死野外抛尸于沟壑。

  百姓忧怨痛苦,不知道依从谁才好?国境之内,人民哀怨惶恐,实在承受不住这些沉重的灾难。

  他们回顾往事,而对国内当前的景象,都各怀保全性命的打算,老人幼儿,都发出了惨痛的叹息。

  如今朕视察风俗,来到幽州北部,慰问人民,责问罪臣,不必等待第二次驾临了。

  于是亲自统领军队,以制裁违逆王命的诸侯,拯救面临危险的人民,顺从天意,消灭这些不守法的丑类,继承先贤的谋略。

  现在应当命将出征,分发旌旗上路,大军要如迅雷震击一般突袭勃氵解,像闪电掠过一样飞过夫余。

  摆好队伍,誓师然后出发,三令五申,要有必胜把握才开战。

  左路第一军往镂方道,第二军往长岑道,第三军往海冥道,第四军往盖马道,第五军往建安道,第六军往南苏道,第七军往辽东道,第八军往玄菟道,第九军往扶余道,第十军往朝鲜道,第十一军往沃沮道,第十二军往乐浪道。

  右路第一军往黏蝉道,第二军往含资道,第三军往浑弥道,第四军往临屯道,第五军往候城道,第六军往提奚道,第七军往踏顿道,第八军往肃慎道,第九军往碣石道,第十军往东日施道,第十一军往带方道,第十二军往襄平道。

  凡是此次出征的各军,首先要遵循朝廷的作战方略,然后络绎出发,在平壤会师。

  我军将士无不像豺豹那样勇猛,具有百战百胜的雄心,眼睛一瞪就会使山岳崩塌,大声怒吼就会让风云升腾,同心同德,猛士俱在。

  朕亲自担任元帅,为军队指挥调度,渡过辽水向东进发,沿着大海西边进军。

  解救边远地区处境极端困苦危急的人民,慰问亡国之民的疾苦。

  此外,那些轻装前进游动于敌军的空隙中的部队,应当见机行事,赶赴战场,藏好铠甲,衔枚噤声,出其不意进行突然袭击。

  还有海上一路军队,船只首尾相接,长达千里,风帆高扬,迅如闪电,巨舰奔驰,疾若云飞,大小船只截断氵贝江,迳直开赴平壤,敌人躲进岛屿的希望已绝,像青蛙那样藏入废井的路子已断。

  其他随朕出征的异族部队,无不拉弓待发,微、卢、彭、濮等地的军队,不用商量就众人一辞。

  依仗天意,讨伐叛逆,人人都百倍勇敢,凭借这样壮大的队伍来同敌人作战,那势头就等于摧枯拉朽。

  然而,实行王道的军队,它的宗旨在于制止杀戮,圣人教诲我们,如果一定要动用武力,也只是打败凶残的人,使其不能作恶。

  上天惩罚有罪的人,本在处治元凶,至于多数人的毛病,作为胁从就不必惩处了。

  假如高丽首领高元以泥涂首,到军营门口请罪,到司寇那里去自首的话,就应解开他的绑绳,烧掉棺材,扩大给他的恩惠。

  其余臣民归附朝廷恭敬顺从的,都要加以安慰抚恤,让他们各安其业,根据才能予以任用,不要有夷夏的分别。

  军营驻扎的地方,务必整齐严肃,禁止搅扰百姓,做到秋毫无犯,宣告朝廷为何施恩恕罪,向他们说明怎样才能远祸求福。

  如果他相助为恶,抗拒官军,那么依照国家的刑法,将使他们中不再有存活的人。

  以上种种,要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们,这才符合朕的心意。

  这次出兵总共有一百一十三万三千八百人,号称二百万人,那些运送物资的人还要加倍。

  癸未,第一军出发,四十天后,所率部队才全部上路,旌旗绵亘千里。

  近古以来,出兵打仗从来没有这么盛大的规模。

  十五日,任命右侯卫大将军卫玄为刑部尚书。

  二十四日,内史令元寿去世。

  二月初四,下诏书说:“朕在燕地观察民风得失,在辽河之滨兴师问罪。

  文臣武将,同心协力,助手亲信,均思奋勉,无不手持兵器为王室尽力,舍家服役,家中粮仓里没存多少粮食,又耽搁了播种栽植的家活。

  朕因此戎慎恐惧,老惦念着那些匮乏的人家。

  虽然以素食果腹的民众,忘却私利,但对那些愉快受命、离家远征的人应当给予优厚的待遇。

  众位出征的人,凡副一品以下应募的勇士以上人员的家属,郡县应当经常慰问。

  若有人粮食缺少,都应救济。

  有的家庭虽然有田地,但由于贫困体弱而不能自力耕种,可鼓励督促成年男子多的富裕人家相助。

  要使留守的人有丰厚的贮积,服役在外的人无后顾之忧。”十二日,司空、京兆尹、光禄大夫观王杨雄去世。

  三月十二日,兵部尚书、左候卫大将军段文振去世。

  十四日,皇上到军中。

  十五日,两军在辽水桥对阵。

  十九日,大军遭敌军抵抗,未能渡过辽水。

  右屯卫大将军、左光禄大夫麦铁杖,虎贲郎将钱士雄、孟金叉等,皆战死。

  十五日,皇上车驾渡过辽水。

  两军大战于东岸,击破贼军,进兵围困辽东城。

  乙未日,皇上大休息,看到两只鸟,有一丈多高,白身红足,无拘无束地在水中游泳。

  皇上感到惊奇,命画工描绘它,并立铭碑颂赞。

  五月初四,纳言杨达去世。

  当时众将领各奉皇上的凡事都必须奏闻的旨意,不敢自寻机会出击。

  不久高丽各城都固守,攻打不下来。

  六月十一日,皇上到辽东城,怒责诸将领。

  车驾停留在城西边数里地,又到六合战。

  七月二十二日,宇文述等在萨水打了败仗,右屯卫将军辛世雄战死。

  各路军队全部被打败,将帅奔亡逃回的仅两千人。

  癸卯,全军撤回。

  九月初三,皇上到东都。

  十二日,下诏书说:“军务与政事有不同的法度,文臣武将有不同的作用。

  匡扶危险,拯救急难,则霸道兴盛;教化人民,养成良好习俗,就以王道为贵。

  当治理乱世之时,屠夫商贩可以上朝秉政,而在升平的时世,只有掌握经学才能入仕。

  周文王在灭纣缔建丰都时,儒生不能加入朝官的行列,汉光武帝建武时的朝廷,有武功的大臣不参预治国的职事。

  我隋朝立国之初,三方未曾统一,四海还在交战,无暇顾及文治教化,惟有崇尚武功。

  当时设立官位,分别职守,很少根据才能授给,在朝廷治理人民的人,乃是根据功勋大小依次授用,这些官员无非选拔于军队,来自武夫,学习的道理,既未曾学习,处理政务的方法,因此也无处可取。

  是非不明在于自身胡涂,刑赏大权被下属专擅。

  贪污受贿,不知纲纪,败坏政治,危害人民,实由于这个原因。

  从今以后,各个被授给勋官的人,都不得再给文武职务。

  希望遵循改弦更张的原则,采取类似调瑟的办法,寻找裁剪能手,才不会损伤美锦。

  如果吏部总给上述人员拟定文武职务,御史即应检举弹劾。”十月初八,工部尚书宇文恺去世。

  十一月初三,以宗室之女华容公主嫁给高昌王。

  初五,光禄大夫韩寿去世。

  初八,败将宇文述、于仲文等一并除去名籍,成为百姓。

  斩杀尚书右丞刘士龙来向天下谢罪。

  这一年,天下大旱,瘟疫流行,许多人病死,崤山以东地区尤为严重。

  密令江、淮以南各郡官员察看民间少女,相貌品质端庄秀丽的,每年进献朝廷。

  大业九年(613)正月初一,征调天下兵士,招募百姓为敢死队成员,在涿郡集结。

  初七,贼帅杜彦冰、王润等攻陷平原郡,大肆掳掠后离去。

  十六日,在禁卫军中设置折冲、果毅、武勇、雄武等郎将官,以统领敢死队。

  二十日,平原李德逸聚集几万人,人称“阿舅贼”,在崤山以东地区进行抢掠。

  灵武人白榆妄,人称“奴贼”,专门劫掠牧马,北连突厥,陇西地区多受其害。

  皇上派将军范贵去讨伐他,连年未能战胜。

  戊戍日,实行大赦。

  己亥,派代王杨侑,刑部尚书卫玄镇守京城。

  辛丑日,任命右骁骑将军李浑为骁卫大将军。

  二月十五日,济北人韩进洛聚集数万人为强盗。

  十八日,恢复宇文述等人的官职爵位。

  又调兵征讨高丽。

  三月初二,济阴人孟海公起兵为盗,人数多达数万。

  初三,派十万成年男子修筑大兴城。

  初四,驾莅辽东。

  命越王杨侗、民部尚书樊子盖留守东都。

  二十六日,北海人郭方预聚集徒众为盗,自称卢公,人数多达三万,攻破郡城,大肆掳掠后离去。

  四月二十七日,皇上渡过辽水。

  二十九日,派宇文述、杨义臣率部奔赴平壤。

  五月初四,荧惑星切入南斗。

  初六,济北人甄宝车聚集万余人,骚扰掠夺城镇。

  六月初三,礼部尚书杨玄感在黎阳反叛。

  丙辰,玄感率部逼近东都,河南赞务裴弘策进行抵抗,反被贼兵打败。

  二十六日,兵部侍郎斛斯政逃亡到高丽。

  二十八日,皇上率军撤退。

  高丽侵扰后军,命令右武卫大将军李景殿后抵御。

  派左翊卫大将军宇文述、左候卫将军屈突通等驾驿站车马回国,调兵遣将讨伐杨玄感。

  七月初七,命令各地派人修筑城防,保护县府驿站。

  十一日,余杭人刘元进举兵造反,人数多达数万。

  八月初一,左翊卫大将军宇文述等在阌乡打败杨玄感,杀了他。

  余部全部平息。

  初二,吴人朱..、晋陵人管崇,聚众十万余人,自称将军,侵犯江东。

  初三,决定敢死队员的家庭免除租税徭役。

  初六,诏令郡县城距离驰道超过五里以上的,要迁移到驰道附近。

  初七,规定反贼家产全部没收,反贼家人没官为奴。

  贼帅陈慎等三万人,攻陷信安郡。

  二十日,司农卿、光禄大夫、葛国公赵元淑因犯罪被诛杀。

  九月初八,济阴人吴海流,东海人彭孝才一同起兵当强盗,多达数万人。

  庚辰,贼帅梁慧尚率领四万人,攻陷苍梧郡。

  二十二日,皇上驻扎在上谷,因供给费用不足,皇上大怒,免去太守虞荷等人的官职。

  二十六日,东阳人李三儿、向但子起兵作乱,多达万余人。

  闰九月二十八日,驾莅博陵。

  二十九日,皇上对侍奉左右的人说:“朕过去跟随先帝在此处与人应酬时,才刚刚八岁,光阴易逝,很快过了三十六年,追思往日生活,已不可再得了!”话未说完,就泪流满面,低声哭泣,侍臣卫士们都感慨流泪,浸湿了衣襟。

  十月初七,贼帅吕明星率领几千人包围东都,虎贲郎将费青奴出击并斩杀了明星。

  十五日,下诏书说:“博陵从前叫定州,地处要冲,先帝曾普遍考察建立基业的地方,这地方先王的德化深远,所以认为它超过幽地的风尚,义高于舜住过的姚邑。

  我巡视抚慰百姓,来到这一邦国,瞻望郊野民宅,追思前代它泽及百姓,所以想尊崇这建立基业的地方,使它的名称高贵显赫,以光大先帝留下的美好事业。

  可把博陵改名为高阳郡,赦免境内死罪以下犯人。

  免除一年徭役。”于是征召高祖时代的老官吏,都衡量其才能授予职务。

  二十二日,任命纳言苏威为开府仪同三司。

  朱..、管崇推举刘元进为天子。

  皇上派将军吐万绪、鱼俱罗去讨伐他们,连年不能战胜。

  齐人孟让、王薄等聚众十余万人,占据长白山,攻击抢掠各郡,清河贼张金称聚众数万,渤海贼帅格谦自称燕王,孙宣雅自称齐王,聚众各十万人,崤山以东深以为苦。

  丁亥,任命右侯卫将军郭荣为右侯卫大将军。

  十一月初九,右侯卫将军冯孝慈在清河讨伐张金称,反被张金称打败,孝慈战死。

  十二月十五日,对杨玄感之弟朝请大夫杨积善及党羽十余人,执行车裂酷刑,再焚尸扬灰。

  示八日,扶风人向海明起兵作乱,自称皇帝,立年号白马。

  派遣太仆卿杨义臣率兵打败了他。

  大业十年(614)正月十五日,以宗室之女信义闺主,嫁给突厥曷娑那可汗。

  二月初三,命令百官商议进攻高丽的事,几天当中没有敢说话的。

  二十日,下诏书说:“尽力以事君王的事务,投身于战争,都是出于舍身取义,无不勤勉忠诚,牺牲在草泽之中,弃尸于原野之上,感慨追念这些,我心中常充满了悲痛之情。

  往年出兵,兴师问罪,将至辽水之滨,由朝廷制定的克敌制胜的谋略,都有进退去留的部署。

  然而杨谅胡涂凶恶,不懂得成败的关键,高赹刚愎凶暴,根本没有智谋,他们统领三军如同儿戏,把士兵的生命看成同小草一样轻微,不遵守作战的常规,以至留下了屈服败退的结局,让士兵们死亡惨重,来不及掩埋尸骨。

  现在应当派使者分道收葬阵亡士兵,在辽西郡设祭坛,建一所道场。

  把恩惠施加于九泉之下,期望能安抚坟墓中的冤魂,使恩泽降及枯骨,以此来弘大仁者的恩惠。”二十三日,下诏书说:黄帝进行了五十二次战争,成汤发动了二十七次征讨,这才使王德施加于诸候,号令颁行于天下。

  卢芳乃小股盗贼,汉高祖尚且亲自征讨,隗嚣虽然已是残余势力,汉光武帝还亲自登陇地西征。

  难道不正是为了铲除暴虐,停止干戈,先辛劳然后安适吗?我继承了帝王的事业,统治着全国各地,凡是日月所能照临,风雨所能浸润的地方,谁不是我的臣民?怎能隔断声威教化?小小的高丽,偏居在边远地区,嚣张贪婪,轻慢不恭,掠取我边疆财富,侵袭我城镇居民。

  因此我去年出兵,问罪于辽水、碣石,在玄菟射死凶残的首恶,在襄平诛杀贪暴的元凶。

  扶余各部,风驰电掣,追逐逃敌,一直越过氵贝水,再者海上乘船,直冲敌腹心之地,焚毁他的城郭,污损他的宫室。

  高元囚首服罪,押送至营门,随即请求入朝,到司寇处听从治罪处罚。

  我已允许他改正过错,于是下令撤退军队。

  然而高元却经常作恶,不思悔改,贪图逸乐,就像服毒药自杀。

  这等恶行如可容忍,那还有什么不可容忍!即可分别命令六军,从各道同时进兵。

  我应当亲自掌握武道,指挥众军,在丸都喂马备战,在辽水阅兵示威,顺应天意在海外诛杀顽劣,解救处境极困苦的人民。

  进行征战是为了纠正邪恶,阐明德威来诛灭他,只铲除元凶,其余人等不予追究。

  如有人能认识到存亡的道理,领悟安危的预兆,翻然悔悟,北面称臣,可以得到福佑。

  如果与敌人狼狈为奸,抗拒朕的军队,我军将如燎原大火,所到之处,坚决惩处,决不宽恕。

  主管官员适时宣布我的诏令,使他们全都知道这一精神。

  二十九日,扶风人唐弼起兵反朝廷,人数多达十万,推举李弘为天子,自称唐王。

  三月十四日,皇上到涿郡。

  二十五日,驻扎在临渝宫,皇上亲穿军装,祭祀黄帝,斩杀叛军,用其血来涂战鼓。

  四月初四,彭城贼张大彪聚集数万人,驻守于悬薄山当强盗。

  皇上派榆林太守董纯打败他们,杀了张大彪。

  二十七日,皇上车驾驻扎在北平。

  五月初三,下令各郡举拔孝敬父母、顺从兄长、操守廉洁的各十人。

  初五,贼帅宋世谟攻陷琅笽郡。

  二十三日,延安人刘迦论起兵反叛,自称皇王,建年号为“大世”。

  六月初五,贼帅郑文雅、林宝护等三万人,攻陷建安郡,太守杨景祥战死。

  七月十八日,皇上车驾驻扎在怀远镇。

  二十日,曹国派使臣贡奉土产。

  二十九日,高丽派使臣乞降,押送斛斯政请罪。

  皇上十分高兴。

  八月初四,大军凯旋。

  初五,右卫大将军、左光禄大夫郑荣去世。

  冬十月初三,皇上回到东都。

  二十五日,返回京城。

  十一月初三,在金光门外肢解斛斯政。

  十一日,在南郊祭祀。

  十五日,贼帅司马长安攻破长平郡。

  二十一日,离石胡刘苗王起兵反叛,自称天子,命其弟六儿为永安王,人数多达数万。

  派将军潘长文去讨伐,未能战胜。

  这一月,贼帅王德仁拥有数万之众,驻守林虑山当强盗。

  十二月初九,皇上到东都去。

  那一天,对天下实行大赦。

  二十五日,皇上进入东都。

  二十七日,贼帅孟让率众十余万,占据都梁宫,皇上派江都郡丞王世充打败了他,全部俘虏了他众多的部属。

  大业十一年(615)正月初一,大宴百官。

  突厥、新罗、....、毕大辞、诃咄、传越、乌那曷、波腊、吐火罗、俱虑建、忽论、诃多、氵市汗、龟兹、疏勒、于阆、安国、曹国、何国、穆国、毕、衣密、失范延、伽折、契丹等国都派使臣朝贡。

  初五,虎贲郎将高建毗在齐郡打败贼帅颜宣政,俘虏男女数千人。

  二十二日,大会蛮夷,表演鱼龙蔓延百戏之乐,颁赏各不相同。

  二月初五,贼帅杨仲绪率万余人攻北平。

  滑公李景击败并杀了他。

  初七,下诏书说:“设险守国,前代经典早已写明这一道理,设置层层门户抵御强暴,往昔的简策上已有明确记载。

  凭借它可使国土安定,郡国安宁,禁绝邪恶,坚固根本。

  然而近代由于战争频繁,居民逃散,田地上没有成群耕种的人,城郭没有整治,遂使游手好闲之人大量增加,偷盗抢劫行为屡发不止。

  现在天下统一,海内安然,应当让百姓全部筑城而居,就近供给田地,使强弱互相容纳,劳役合力互助。

  这样一来,穿壁翻墙的盗窃者将无处藏匿那些为非作歹的行为,芦苇丛密之地也不得再聚集逃亡的罪人。

  主管官员要准备好办事条例,务令百姓各得其所。”丙子,上谷人王须拔造反,自称“漫天王”,国号燕,贼帅魏刁儿自称“历山飞”。

  各率十余万之众,在边塞联合突厥,向南侵扰赵地。

  五月初六,杀右骁卫大将军、光禄大夫、成阝公李浑,将作监、光禄大夫李敏,并消灭他们的家族。

  十二日,贼帅司马长安攻破西河郡。

  十八日,皇上驾临太原,在汾阳宫避暑。

  七月初九,淮南人张起绪起兵为盗,聚众三万。

  二十一日,光禄大夫、右御卫大将军张寿死。

  八月初五,巡视北部边塞。

  初八,突厥始毕可汗率领数十万骑兵,谋划袭击皇上,义成公主派使臣来报告事变。

  十二日,皇上疾行雁门。

  十三日,突厥围困城池,官军屡战不胜。

  皇上十分恐惧,想率领精锐骑兵突围出去,因民部尚书樊子盖坚持劝阻才放弃突围的打算。

  齐王杨..率西军在崞县筑堡保护皇上。

  二十四日,诏令天下各郡招募士兵,于是,郡守县令各自率部赶来拯救危险。

  九月十五日,突厥解除对雁门的包围,撤走了部队。

  十八日,因特殊情况而赦免太原、雁门郡死罪以下犯人。

  十月初三,皇上到达东都。

  初十,彭城人魏骐駘聚众万余人当强盗,骚扰鲁郡。

  十五日贼帅卢明月聚众十余万,侵扰陈、汝地区。

  东海贼帅李子通拥众兵渡过淮河,自号“楚王”,建年号为“明政”,侵扰江都。

  十一月二十七日,贼帅王须拔攻破高阳郡。

  十二月二十日,有像斛那样大的流星,坠入军营,砸坏了攻城用的战车。

  二十二日,诏令民部尚书樊子盖调关中兵士,讨伐绛郡贼敬盘陀、柴保昌等,过了一年也不能战胜。

  谯郡人朱粲拥有数十万人,侵扰荆襄,自称“楚帝”,建年号为“昌达”。

  汉南诸郡多被他攻陷。

  大业十二年(616)正月初七,雁门人翟松柏在灵丘起兵,众达数万人,进攻附近各县。

  二月初二,真腊国派使臣进贡土产。

  初八夜,有两只像雕的大鸟,飞入大业殿,停在御前的帐幕上,天明后飞走。

  初五,东海贼卢公暹率万余人,据守在苍山。

  四月初一,显阳门发生火灾。

  初七,魏刁儿部下的将领甄翟儿又自称“历山飞”,率领十万之众,转而进攻太原。

  将军潘长文率兵讨伐,反被打败,长文战死。

  五月初一,有日蚀,是全蚀。

  初八,大流星陨落在吴郡,变成石头。

  壬午日,皇上在景华宫求取萤火虫,得到数斛,晚间皇上出宫游山时,把萤火虫放了,萤光照遍山谷。

  七月初八,民部尚书、光禄大夫、济北公樊子盖死。

  初十,皇上驾临江都宫,命越王杨侗、光禄大夫段达、太府卿元文都、检梭民部尚书韦津、右武卫将军皇甫无逸、右司郎卢楚等人总管留守后方的事宜。

  奉信郎崔民象以盗贼比比皆是为由,于建国门上表,劝皇上不宜巡游。

  皇上大怒,叫人先割去崔的下巴,再砍头。

  十四日,冯翊人孙华自称“总管”,起兵当强盗。

  高凉通守洗..彻起兵作乱,岭南溪洞人大多响应他。

  十五日,荧惑星停在羽林星座,一个多月才退去。

  皇上车驾驻扎在汜水,奉信郎王爱仁因盗贼日益猖獗,劝请皇上返回西京。

  皇上愤怒,杀了王爱仁,后继续巡行。

  八月二十一日,贼帅赵万海率众数十万,从恒山出发,侵犯高阳。

  二十八日,有斗大的流星,出现在王良、阁道星座,声音洪大好像城垣倒塌。

  二十九日,像瓮一样的大流星,出现在羽林星座处。

  九月初四,东海人杜扬州、沈觅敌等作乱,人数达数万。

  右御卫将军陈棱击败了他们。

  初五,有两颗枉矢星出现在北斗星座的魁星处,运行轨迹曲折辗转像蛇的形状,然后,汇集向南斗星座。

  初九,安定人荔非世雄杀临泾县令,起兵作乱,自号“将军”。

  十月二十六,开府仪同三司、左翊卫大将军、光禄大夫、许公宇文述死。

  十二月初一,鄱阳贼操天成起兵反叛,自称“元兴王”,建年号“始兴”,攻陷豫章郡。

  初三,任命右翊卫大将军来护儿为开府仪同三司、行左翊卫大将军。

  壬辰,鄱阳人林士弘自称皇帝,国号楚,建年号为“太平”,攻陷九江、庐陵郡。

  唐公李渊在西河打败甄翟儿,俘虏男女数千人。

  大业十三年(617)正月初一,齐郡贼杜伏威率部渡过淮河,攻陷历阳郡。

  初五,勃海贼窦建德在河间的乐寿设立坛场,自称“长乐王”,建年号为“丁丑”。

  初十,贼帅徐圆朗率领数千人,攻破东平郡。

  弘化人刘企成聚众万余人当强盗,邻郡感到苦恼。

  二月初一,朔方人梁师都杀郡丞唐世宗,占据郡城造反,自称“大丞相”。

  皇上派银青光禄大夫张世隆公攻打他,反被打败。

  初七,贼帅王子英攻破上谷郡。

  初八,马邑校尉刘武周杀太守王仁恭,起兵作乱,向北联合突厥,自称“定杨可汗”。

  初九贼帅李密、翟让等攻占兴洛仓。

  越王杨侗派虎贲郎将刘长恭、光禄少卿房萴进攻他,反被打败,十分之五六的官兵战死。

  十八日,李密自称“魏公”,称元年,打开粮仓,赈救群盗,部属多达数十万人,黄河以南各郡相继被他攻占。

  二十一日,刘武周在桑乾镇打败虎贲郎将王智辩,王智辩战死。

  三月初八,庐江人张子路起兵造反,皇上派右御卫将军陈棱征讨平定了他。

  二十七日,贼帅李通德率众十万,侵扰庐江,左屯卫将军张镇州击败了他。

  四月初三,金城校尉薛举率众造反,自称“西秦霸王”,建年号“秦兴”,攻陷陇右诸郡。

  初九,贼帅孟让,夜入东都外城,焚烧丰都市后离去。

  十三日,李密攻陷回洛东仓。

  十七日,贼帅房宪伯攻陷汝阴郡。

  这一个月,光禄大夫裴仁基、淮阳太守赵佗等都率众叛归李密。

  五月十二日,,夜间有大如瓮的流星,坠入江都。

  十五日,唐公李渊在太原兴起义军。

  十七日,突厥数千人侵犯太原,唐公打败了他们。

  七月初四,荧惑星停在积尸星的位置。

  初八,武威人李轨起兵造反,攻陷黄河以北诸郡,自称“凉王”,建年号为“安乐”。

  八月初三,唐公在霍邑打败武牙郎将宋老生,将他斩首。

  九月初一,皇上搜求江都百姓的女儿及寡妇,强行与他的随从士兵婚配。

  这一月,武阳郡丞元宝藏叛变,带全郡归降李密,并与贼帅李文相并力攻陷黎阳仓。

  彗星显现于营室星座。

  冬十月初十,太原人杨世洛聚集万余人,侵犯掠夺城邑。

  十九日,罗县县令萧铣据县反叛,鄱阳人董景珍据郡反叛,到罗县迎接萧铣,称为“梁王”,攻陷附近的郡县。

  戊戍,虎贲郎将高毗在山监山打败济北郡贼甄宝车。

  十一月初九,唐公进入京城。

  十四日,唐公遥尊皇上为太上皇,立代王杨侑为皇帝,改年号为“义宁”。

  皇上在丹阳兴建宫室,准备在江左退位。

  有乌鸦来在帐幕上筑巢,驱赶也不能止住。

  荧惑星进入太微星座。

  有石头从长江浮入扬子。

  阳光四射光芒如血。

  皇上对此十分厌恶。

  义宁二年(618)三月,右屯卫将军宇文化及,虎贲郎将司马德戡,元礼,监门直阁裴虔通,将作少监宇文智及,武勇郎将赵行枢,鹰扬郎将孟景,内史舍人元敏,符玺郎李覆、牛方裕,千牛左右李孝本,孝本弟弟孝质,直长许弘仁、薛世良,城门郎唐奉义,医正张恺等,率勇猛敢死的人作乱,进犯皇宫。

  皇上驾崩于温室,时年五十。

  萧皇后命宫人拆掉床板做棺材埋葬皇上。

  宇文化及最后离开,右御卫将军陈棱在成象殿奉侍皇上的灵柩,埋葬在吴公台下,入殓之时,皇上容貌好像活着似的,大家都觉得奇怪。

  大唐平定江南之后,将隋炀帝改葬于雷塘。

  当初,皇上自认为凭藩王身份,按等次不应立为太子,于是常常掩饰真情,粉饰行为,用手段猎取虚名,暗中有夺取太子之位的计划。

  当时高祖非常宠信文献皇后,而皇后忌恨侍妾。

  皇太子杨勇在宫内有许多宠爱的侍妾,因此失去皇后的喜爱。

  炀帝有儿子在后宫,他都不亲自抚养,以表示自己别无儿女私情,以此来讨好皇后。

  对当权的大臣,他倾心同他们结交。

  凡王宫中派使者来,无论贵贱,炀帝都委曲己意摆出一副奉承的脸色,再三赠以厚礼。

  来来往往的婢女仆人,没有不称赞他仁厚孝敬的。

  他又常常私下进入宫中,与文献皇后密谋,杨素等人乘机勾结煽动,于是就弄成功了废太子杨勇立杨广的计谋。

  自从高祖病危,以至父死居丧之际,他竟与母后淫乱无休。

  高祖的陵墓刚修好,他就去各地巡游,认为天下太平日子很久了,士卒兵马正当全盛时期,心情激昂地仰慕秦皇、汉武的事业。

  于是大造宫室,任意挥霍,极其奢侈,招募使者,分别派往极远的地方。

  各蕃国来京朝拜的,给予隆重的礼遇,赐给极丰厚的物品,如有不肯恭顺从命的,就派兵攻打他们。

  在玉门、柳城以外地区大兴屯田活动。

  向天下富裕人家抽税,资助国家买军马,每匹马价值十余万钱,富强之家十之八九因此而受冻挨饿。

  炀帝的性格十分奸猾诡诈,所到之处,不愿别人知道。

  每到一个地方,总是几路设置停留食宿之所,四海珍贵的食物,特殊的美味,水陆产品必须齐备,为采购这些食品,无论多远也没有不去的。

  郡县官员,争先来进献食物,贡物丰厚的晋爵升官,粗疏俭朴的受到惩处。

  邪恶的官吏趁机大肆侵吞掠夺,致使朝廷内外财力枯竭,赋税繁苛,民不聊生。

  那时候的军务与国政有很多事情要办理,时间根本不够用。

  皇上正处在骄奢怠惰心态中,很厌恶听到政务方面的事,冤屈的案件不得申诉处治,奏章请示很少决断。

  他又猜忌臣下,对谁也不信任,朝廷大臣有不合他心意的,必罗织罪名而消灭他整个家族。

  所以像高赹、贺若弼等先皇的亲信骨干,曾参与谋划指挥,张衡、李金才等王府旧交,而筹划治理国家大事政绩卓著。

  对这些良臣,皇上或者厌恶他们耿直的性情,或者气忿他们刚正的议论,给他们搜罗些无根据的罪名,施以斩首的惩罚。

  其余的人或奉事君王尽礼,或正言直谏,尽忠而不顾自身,无辜无罪,出乎意料地被杀害的人,无法全部记述。

  政事刑罚松弛紊乱,贿赂公开进行,没有人敢直言上谏,国人慑于暴政,敢怒而不敢言。

  六军征战不息,各种徭役繁多,服役远行的不能回家,在家留居的失去生业。

  人们饿极了就互相残食,城镇村落沦为废墟,这都是因为皇上不抚恤百姓的缘故。

  皇上东西游玩,没有固定的居室,常常因供应费用不足而预收几年的赋税。

  他所到之处,只是与后宫的嫔妃享乐,唯恐时日不够,竟招迎一些年老的妇女,朝夕在一起放肆地讲那些丑恶污秽的下流话。

  又引来一些年轻人,让他们与宫中妇女大肆淫乱,所有这些既不合法度,也不恭敬,皇上却以此为欢娱行乐。

  疆土境域之内,盗贼蜂起,抢劫掠夺部下僚属官吏,攻陷城镇大肆屠杀,皇上身边侍臣互相掩盖真相,隐瞒盗贼数目不把实情告诉皇上。

  间或有人说盗贼很多,立即遭到严厉追问责罚,各自为求苟且免祸,上下互相蒙骗,所以常常出兵打仗,失败丧亡的事相继发生。

  战士们尽力作战,从不给奖赏,百姓们无罪,却都遭屠杀。

  民众愤怒怨恨,天下土崩瓦解,炀帝直到被拿捉时他还没有醒悟呢!史臣说:炀帝在少年时代,早有好名声。

  向南平定吴郡、会稽郡,向北打退匈奴,在诸兄弟中,名声业绩特别显著。

  从这时起,他就掩饰真情,伪装面貌,肆行其邪恶,所以得到文献皇后的钟爱,文帝也改变想法,上天开始降下祸乱,于是他当上了太子,继而登上了皇帝宝座,承继了大明的美善的命令。

  领土比三代宽广,声威振及八方极远之地,单于入朝跪拜,越裳经过辗转翻译来通好。

  赤仄之类钱币,在京都内流溢,腐烂变质的粟米,堆积在塞下。

  倚仗国家富强的资财,想放纵那无尽的欲望,认为殷、周的制度狭小,崇尚秦、汉的规模。

  仗恃才能自我夸耀,用倨傲凶狠来显示德性。

  内心充满邪恶骄躁情绪,外表上却摆出凝重简朴的姿态。

  以冠服严整来掩饰他的邪恶,铲除谏官来遮掩他的过错。

  贪恋酒色毫无节制,法规程制定得愈加详明,教化中断,绝礼、义、廉、耻四维之权,刑罚里参用了断耳、截鼻、宫、黥、大辟五种酷刑。

  铲锄诛杀亲骨肉,屠戮剿灭忠良之人。

  受赏赐的看不到他有什么功劳,被杀戮的不知犯了什么罪。

  骄狂气盛的军队多次出动,大兴土木,工程不息。

  频繁出击北方,三次驾临辽东,旌旗绵延万里,苛捐杂税多种多样,奸猾官吏侵夺掠取,人民不能活命。

  于是用紧急的命令、猝发的条文去骚扰百姓,用严厉的刑法来对付百姓,用军队的威武来督察百姓,从此就海内骚动不安,民不聊生了。

  不久,杨玄感发动黎阳之乱,匈奴又有雁门之围,天子正舍弃中原,远赴扬、越。

  奸贼趁空作乱,强弱互相侵犯,关卡桥梁关闭不通,皇上的车驾去而不回。

  加上征战频繁,饥馑连年,人民流转离散于道路,辗转死亡在大沟深谷中的,已达十分之八九。

  于是,这些饥寒交迫的百姓相聚在芦苇丛生的地方,聚众起事的多如猬毛,大的造反队伍则跨州连郡,称帝称王,小的造反队伍就千百人会合为群,攻城掠邑,血流成河成泽,死人如乱麻堆积,做饭的来不及把骨头劈开就做柴禾烧,饥饿的人没空闲交换儿子就把他们当饭吃了。

  茫茫九州的土地,都成了麋鹿的场苑,满怀恐惧的平民百姓,都充当了长蛇大猪的饭食。

  四面八方,万里之外,告急文书,相连不断,仍然认为那是小窃小盗,不值得担忧,上下相互蒙骗,设有谁愿意考虑这动乱局面。

  炀帝仍然像蜉蝣一样,享尽彻夜的欢乐。

  国家土崩瓦解,犹鱼腐烂,炀帝恶贯满盈,罪孽深重,普天之下,没有人不是他的仇敌,左右侍奉他的人,似乎都变成了敌国。

  他最终也未醒悟,同那望夷宫前被杀的秦二世一样,于是以天子这样尊贵的地位,而死在一个人手中。

  亿兆人中没有对炀帝感恩的人,九州没有救援王朝的军队。

  他的子弟同时遭诛杀,尸骨暴露街头而无人掩埋。

  国家衰落,嫡庶子孙,全部灭绝。

  自从有文字记载迄今,宇宙分崩离析,生灵涂炭,帝王身死国灭的,还没有比这更严重的。

  《尚书》说:“天作孽,还可以逃避;自作孽,就不可能逃避了。”《左传》说:“吉凶祸福,缘由在人,怪异现象,不会无缘无故兴起。”又说:“战争好比是烈火,如不止息必将自焚。”看看隋朝的兴亡,这些话确实可靠而且得到验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