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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脏脉论第一

翻译 原文

  (论一首)

  论曰∶心主神。神者,五脏专精之本也。为帝王监领四方,夏旺七十二日,位在南方,离宫火也。有生之来谓之精,两精相搏谓之神,所以任物谓之心神者,心之藏也。舌者,心之官。故心气通于舌,舌和则能审五味矣。心在窍为耳。夫心者火也,肾者水也,水火相济,心气通于舌,舌非窍也。其通于窍者,寄见于耳,左耳丙,右耳丁,循环炎宫,上出唇口知味,荣华于耳外主血,内主五音。心重十二两,中有三毛七孔,盛精汁三合,神名藏神,号五神居,随节应会,故云心藏脉。脉舍神,在气为吞,在液为汗。心气虚则悲不已,实则笑不休。心气虚则梦救火,阳物得其时则梦燔灼。心气盛则梦喜笑及恐畏,厥气客于心,则梦丘山烟火。凡心脏象火,与小肠合为腑,其经手少阴,与太阳为表里。其脉洪,相于春,旺于夏,夏时万物洪盛,垂枝布叶皆下垂如曲,故名曰钩。心脉洪大而长,洪则卫气实,实则气无从出,大则营气萌,萌洪相薄可以发汗,故名曰长。长洪相得,即引水浆溉灌经络,津液皮肤。太阳洪大皆是母躯,幸得戊己,用牢根株,阳气上出汗见于头,五内干枯,胞 ?

  夏脉如钩,夏脉心也,南方火出,万物之所以盛长也,故其气来盛去衰,故曰钩。反此者病何如而反,其气来盛去亦盛,此谓太过,病在外表。其来不盛去反盛,此谓不及,病在内。太过则令人身热,而肤痛为浸淫。不及则令人烦心,上见咳唾,下为气泄。

  心脉来累累如连珠,如循琅 ,曰平。夏以胃气为本,心脉来喘喘连属,其中微曲,曰心病。心脉来前曲后居如操带钩,曰心死。

  真心脉至坚而搏,如循薏苡子累累然,色赤黑不泽,毛折乃死。夏胃微钩曰平,钩多胃少曰心病,但钩无胃曰死胃,而石曰冬病,石甚曰今病。

  心藏脉,脉舍神,怵惕思虑则伤神,神伤则恐惧自失,破目 脱肉,毛悴色夭,死于冬手少阴气绝,则脉不通。少阴者,心脉也。心者,脉之合也。脉不通则血不流,血不流则发色不泽,面黑如漆柴者,血先死,壬笃癸死,水胜火也。

  心死脏浮之实如豆麻击手,按之益躁,疾者死。夏心火旺,其脉浮大而散(一作洪)曰平,反得弦细而长者,是肝之乘心,母之归子,为虚邪,虽病易治。反得大而缓者,是脾之乘心,子之乘母,为实邪,虽病自愈。反得沉濡而滑者,是肾之乘心,水之克火,为贼邪,大逆十死不治。反得微涩而短者,是肺之乘心,金之凌火,为微邪虽病即瘥,肾乘心必癃。

  左手关前寸口阴绝者,无心脉也。若心下热痛,掌中热,时时善呕,口中伤烂,剌手少阳治阳。左手关前寸口阴实者,心实也。是心下有水气,忧恚发之,剌手心主治阴。

  心脉来累累如贯珠滑利,再至曰平,三至曰离经病,四至脱精,五至死,六至命尽,手少阴脉也。

  心脉急甚为螈 ,微急为心痛引背,食不下,缓甚为狂笑,微缓为伏梁在心下,上下行,有时唾血。大甚为喉介,微大为心痹引背,善泪出,小甚为善哕,微小为消瘅。滑甚为善渴,微滑为心疝引脐,少腹鸣。涩甚为喑,微涩为血溢维厥耳鸣癫疾。

  心脉搏坚而长,当病舌卷不能言,其濡而散者,当病消渴自已(渴一作环)。

  赤脉之至也喘而坚,诊曰,有积气在中,时害于食,名心痹,得之外疾思虑而心虚,故邪从之。扁鹊曰∶心有病则口生疮腐烂。

  心在声为笑,在变动为忧,在志为喜,喜伤心,精气并于心则喜,心虚则悲,悲则忧,实则笑,笑则喜。

  时主夏病者,时间时甚,知其源,取其输,观其应,审其害。

  病先发于心者,心痛一日之肺喘咳,三日之肝胁痛支满,五日之脾闭塞不通,身痛体重,三日不已,死于冬半夜,夏日中。

  病在心,日中慧,夜半甚,平旦静。

  假令心病北行若食豚鱼得之,不者,当以冬时发,得病以壬癸日也。

  凡心病之状,胸内痛,胁支满,两胁下痛,膺背肩胛间痛,两臂内痛,虚则胸腹大,胁下与腰背相引而痛,取其经手少阴太阳,舌下血者,其变病刺 中血者。

  心脉沉之小而紧,浮之不喘,苦心下聚气而痛,食不下,喜咽唾,时手足热烦满,时忘不乐,喜太息,得之忧思。

  心病其色赤,心痛短气,手掌烦热,或啼笑骂詈,悲思愁虑,面赤身热,其脉实大而数,此为可治,宜服(阙宜服者药)。春当刺中冲,夏刺劳宫,季夏刺大陵,皆补之;秋刺间使,冬刺曲泽,皆泻之(此是手心主心包经络)。又当灸巨阙五十壮,背第五椎百壮。

  邪在心,则病心痛善悲,时眩仆视有余,不足而调之其俞。

  忧愁思虑则伤心,心伤则苦惊,喜忘善怒。

  心中风者,翕翕发热,不能起,心中饥饿,欲食食则呕。

  心中寒者,其人病心如啖蒜齑状,剧者心痛彻背,背痛彻心如蛊注,其脉浮者,自吐乃愈。

  心伤,其人劳倦,头面赤而下重,心中痛彻背,自烦发热,当脐跳手,其脉弦,此为心脏伤所致也。

  邪哭使魂魄不安者,血气少也。血气少者属于心,心气虚者,其人即畏,合目欲眠,梦远行而精神离散,魂魄妄行。阴气衰者,即为癫。阳气衰者,即为狂。五脏者魂魄宅舍,精神之根据托也。魂魄飞扬者,其五脏空虚也,即邪神居之,神灵所使鬼而下之。脉短而微,其脏不足,则魂魄不安。魂属于肝,魄属于肺,肺主津液,即为涕泣出。肺气衰者即泣出,肝气衰者魂则不安。肝主善怒其声呼。

  水者,其人体肿(一作重)而少气不得卧,烦而躁,其阴大肿。

  真心痛手足青至节,心痛甚,旦发夕死,夕发旦死。

  心腹痛懊恼发作肿聚,往来上下行痛有休作,心腹中热,善渴涎出者,是蛔咬也。以手聚而坚持之,无令得移,以大针刺之,久持之虫不动乃出针。肠中有虫蛔咬,皆不可取以小针。

  心胀者,烦心短气卧不安。

  凡心脉急,名曰心疝。小腹当有形,其以心为牡藏,小肠为之使,故小腹当有形。

  诊得心积沉而芤时,上下无常处,病胸满悸,腹中热,面赤咽干,心烦,掌中热,甚则唾血。身螈 主血厥,夏瘥冬剧,色赤也。

  心之积,名曰伏梁,起于脐上,上至心,大如臂,久久不愈。病烦心心痛,以秋庚辛日得之,何也?肾病传心,心当传肺,肺适以秋旺,旺者不受邪。心复欲还肾,肾不肯受,因留结为积,故知伏梁以秋得之。

  心病烦闷,少气大热,热上汤心,呕咳吐逆,狂语,汗出如珠,身体厥冷,其脉当浮,今反沉濡而滑,其色当赤而反黑者,此是水之克火,为木逆,十死不治。

  征音人者,主心声也,心声笑其音竽,其志喜,其经手少阴,厥逆太阳则营卫不通,阴阳反错。阳气外击,阴气内伤,伤则寒,寒则虚,虚则惊掣心悸,定心汤主之(方见十四卷)。

  语声前宽后急,后声不续,前混后浊,口 冒昧,好自笑,此为厉风入心,荆沥汤主之(方见前第八卷)。心虚风寒,半身不遂,骨节离解,缓弱不收,便利无度,口面 斜,姜附汤主之(方见前第八卷)。此病不盈旬日,宜急治之。又笑而呻,呻而反忧,此为水克火,阴击阳,阴起而阳伏,伏则实,实则伤热,热则狂,闷乱冒昧,言多谬误,不可采听,此心已伤。

  若其人口唇正心病为虐者,令人心烦甚,欲得清水反寒,多不甚热(方见前第十卷)。若其人本来心性和雅,而忽弊急反于常,白术酒主之(方见前第八卷)。或言未竟便住,以手剔脚爪,此人必死。祸虽未及,名曰行尸,此心病,声之候也,虚则补之,实则泻之,不可治者,明而察之。

  赤为心,心合脉赤如鸡冠者吉。心主舌,舌是心之余,其人火形相比于上征赤色,广KT兑面小头,好肩背髀腹小手足行安地,疾行摇肩背,肉满有气轻财,少信多虑,见事明了,好顾急心,不寿暴死。耐春夏,不耐秋冬,感而生病,主手少阴窍窍然, 长短倾正则心应之,正赤色小理者则心小,小则邪弗能伤,易伤以忧。粗理者则心大,大则虚,虚则寒,寒则忧不能伤,易伤于邪,无 者则心高,高则实,实则热,热则满于肺中,闷而善忘,难开以言。 小短举者则心下,下则脏外,易伤于寒,易恐以言。 长者则心坚,坚则脏安守固。 弱以薄者则心脆,脆则善病消瘅热中。 直下不举者则心端正,端正则和利难伤, 向一方者则心偏倾,偏倾则操持不一,无守司也。(一云,若 小短薄弱而下则心下,下则虚,虚则伤寒,病忧恚,内损心暴痛,而好唾清涎,口臭,虫齿痛侵唇齿。

  若 高起则心高,高则实,实则热,热则满于心,闷而善忘,恐悸喉燥口痛牙痈舌伤,小儿则便秘、口重、舌鹅口、声嘶,方见头面方中。)凡人部分陷起者,必有病生,小肠太阳为心之部,其处陷起即病生矣。脏舍内外,部亦内外,沉浊属内,浮清居外。若外病内入,小腹满起,内病里出,所部陷没。外入内,前治阳,后补阴。内出外,前补阴,后泻阳。阳则实热,阴则虚寒。在阳主外,在阴主内。凡人死生休咎,则脏神前变形于外,人心前病,则口为之张。若心前死,则枯黑声语不转。若天中等分,墓色应之必死不治。看应增损,斟酌赊促,赊则不出四百日内,促则不延旬月之间,心病少愈而卒死。何以知之?曰∶赤黑色黯点如博棋,见颜度年上,此必卒死。心绝一日死,何以知之?两目回回直视肩息立死。凡面赤目白,忧恚思虑,心气内索面色反好,急求棺椁,不过十日死。又面黄目赤不死,赤如血死。吉凶之色若在于分部, 而见赤黑入口,此必死,不出其年,名曰行尸。若年上无应,三年之夏火心脉色赤,主手太阳也。夏取盛经分腠。夏者火始治,心气始长,脉瘦气弱,阳气留溢其脉本在外踝之后,应在命门之上三寸,命门者,心上一寸也,脉根在少泽,少泽在手小指端。

  其筋起于小指之上,结于腕上,循臂内廉,结肘内蜕骨之后,弹之应小指之上,入结腋下。其支者后走腋后廉,上绕肩胛,循颈出足太阳之筋前,结于耳后完骨。其支者入耳中,直出耳上,下结于颔上,属目外 。

  其脉起于小指之端,循手外侧上腕,出踝中直上循臂骨下廉,出肘内侧两骨之间,上循外后廉,出肩解绕肩胛,交肩上,入缺盆,向腋络心,循咽下膈抵胃属小肠。其支者从缺盆循颈上颊,至目锐 ,却入耳中。其支者别颊上 抵鼻,至目内 斜络于颧,合手少阴为表其手太阳之别名曰支正,上腕五寸,内注少阴,其别者上走肘络肩 ,主心生病。病实则小肠热,热则节弛,弛则阳病。阳脉大反逆于寸口再倍,病则嗌痛颔肿耳聋目黄,卧不能言,闷则急坐。虚则小肠寒,寒则生疣,疣则阴病。阴脉反小于寸口过于一倍,病则短气,百节病,筋急颈痛转顾不能。(此尽是手太阳小肠经筋脉支别为病,今取心主包络少阴心经附于后。

  手心主之别名曰内关,去腕五寸(《甲乙》作二寸),出于两筋间,循经以上系于心包络。

  心系,气实则心痛,虚则为烦心,取之两筋间。

  手心主之脉起于胸中,出属心包下膈,历络三焦。其支者循胸出胁下腋三寸上抵腋,下循内行太阴少阴之间,入肘中下臂,行两筋之间,入掌中循中指出其端。其支者别掌中,循小指次指出其端。是动则病手心热,肘臂挛急腋肿,甚则胸胁支满,心中澹澹大动,面赤目黄,善笑不休,是主脉所生。病者烦心心痛,掌中热,为此诸病,盛则泻之,虚则补之,热则疾之,寒则留之,陷下则灸之,不盛不虚以经取之。盛者则寸口大一倍于人迎,虚者则寸口反小于人迎。

  手少阴之别名曰通里,在腕后一寸,别而上行,循经入咽中,系舌本属目系,其实则大,膈虚则不能言,取之掌后一寸,别走太阳。

  手少阴之脉起于心中,出属心系,上膈,络小肠。其支者从心系上挟咽,系目系(系目系一作循胸出胁)。其直者复从心系却上肺,出腋下,下循 内后廉,行太阴心主之后,下肘内廉,循臂内后廉,抵掌后锐骨之端,入掌后内廉,循小指之内出其端。是动则病咽干心痛,渴而欲饮,是为臂厥。是主心所生病者目黄胁满痛, 臂内后廉痛,厥掌中热痛。为此诸病,手少阴之脉独无输,何也?曰∶少阴者,心脉也。心者,五脏六腑之大主也,为帝王精神之所舍。其脏坚固,邪不能容,容之则伤心,心伤则神去,神去则身死矣。故诸邪在于心者,皆在心之包络,包络者,心主之脉也,故少阴无输也。少阴无输,心不病乎?曰∶其外经腑病,脏不病,故独取其经于掌后锐骨之端也。

  夏三月,主心小肠赤脉KT 病也,其源从少阴太阳之气相搏而停,则营卫不通,皮肉痛起。太阳动发少阴,淫邪之气因而作,则脏腑随时受夏疫病也。其病相若腑虚则阴邪气所伤,身战脉掉捉所不禁。若脏实则为阳毒所侵,肉热口开舌破咽塞声嘶,故曰赤脉KT 病(方见《伤寒》卷中)。

  扁鹊云∶灸肾肝心三俞主治丹(一作痹)毒病,当根据源为治,表治阴阳,调和脏腑,疾不生

  孔纬  

  鲁国公孔纬做丞相后,对他的外甥侄子说:“我不久前任兵部侍郎时,和晋公王铎,充当弘文馆学士,审理馆中事务。上任后,巡视办公厅。晋公说他从前任兵部侍郎时,和宰相邠公杜悰充当了弘文馆直学士,审理馆中事务。晚春,留他在这个大厅内观赏牡丹,说道:'这个办公厅等到让无逸住时,只要一间。现在如此壮丽,你很不知道,它不久将会化为灰烬',他听了这话,记在心里。他又告诉我说,'明公将来也会占据这个位置。或许还可以。从你以后的人,就会遭遇那种事'。从我今天的情况来看,邠公的话,已说中了现在的大致情况。”这时昭宗继承帝位,孔纬任宰相,朝廷各种体统,破坏无余,所以孔纬感于从前邠公的话而伤感时势。

  李克助  

  李克助是大理寺正卿,昭宗帝在华州。郑州县令崔銮,有百姓告发他提高丝绸价格。刺史韩建命令登记按贪赃处理,上奏朝廷请让三司给他定罪。御史台刑部上奏:按罪应当绞死。大理寺几个月没有上奏,韩建问李尚书:“崔銮是你的亲戚吗?为什么不上奏?”李克助说:“是帮助您的办法呀。”韩建说:“崔县令贪赃,为什么说是我的过错呢?”李克助说:“听说你提高价格,数量将要达到上万了。”韩建说:“我是华州节度使,华州百姓是我的百姓。”李克助说:“华州百姓是天子的,不是你的。像你所说,那么郑县百姓就是崔县令的百姓了。”韩建佩服李克助的看法。于是免了崔銮的死罪,把他贬为颍阳尉。

  京都儒士  

  近来京城里有几个读书人聚在一起饮酒,便说起来人有勇敢和怯懦的,都来自内心的胆气。胆气如果强盛,自己就无所恐惧,这样的人可谓是男子汉。在座的有一个儒士自我介绍说:“若说胆气啊,我是真有哇。”众人笑着说:“必须先试试,然后才可信你。”有个人说:“我的亲戚有座宅院,过去非常不吉祥,而今已经无人居住锁上门了。如果您能独自住宿在这个宅子里,一夜不害怕,我们几个人酬谢你一桌酒席。”这个人说:“就按你们说的办。”第二天便去了。其实并不是不吉祥的宅子,只是没人住罢了。就备置酒肉瓜果灯烛,送到宅院里。大家说:“你还要什么东西?”他说:“我有一把剑,可以自卫。请你们不要担忧。”于是大家都出了宅子,锁上门回去了。这个人实际是个怯懦的人。到了晚上,这人把驴拴到另一间屋子里,仆人也不许跟随。他就在卧室里住宿,一点也不敢睡,只是熄灭了灯,抱着剑坐着,惊恐不止。到了半夜,月亮升起来了,从窗缝中斜照进来。这人看见衣架上面有个东西像鸟在展翅,飘飘地动。他鼓起勇气勉强站了起来,把剑一挥,那东西随手落在墙根,发出了声音,后来就一点动静也没有了。因为特别害怕,所以也不敢找寻,只握着剑坐在那里。到了五更,突然有个东西,上台阶来推门,门没有推开,却从狗洞里伸进个头来,咻咻地喘气。这人害怕极了,握着剑向前砍去,不由自主自己却倒在了地上。剑也失手落在地上。此人又不敢去找剑,怕那东西进来。他钻到床下蜷伏着,一点也不敢动。突然困倦起来,睡着了,在不知不觉中天亮了。人们已来开门,到了内室,但见狗洞里鲜血淋漓杂乱。大家吃惊地大声呼喊,儒士才醒过来,开门时还在战栗。于是他详细地说了昨晚与怪物搏斗的情形,大家也异常害怕,就到墙壁下去找。只见到帽子破成两半散在地上,就是昨夜所砍的那个“鸟”。原来是那个旧帽子,已经破烂,被风一吹,像鸟在扇动翅膀。剑在狗洞旁边,大家又绕屋寻找血迹,原来是他骑的那驴,已被砍破了嘴,唇齿破损。原来是天快亮时挣脱了缰绳,头伸入狗洞里才遭了这么一剑。众人大笑,笑得前仰后合。大家搀着儒士回去,儒士惊恐心跳,十天才好。

  孟乙  

  徐州萧县,有个打猎的百姓孟乙擅长用网网狐狸、貉子,网一百次也没有一次失误。偶而有一天趁着空闲,手持长矛走在旷野中。当太阳偏西时,看见道边数百步处,有高大的野坟;在草地中的小道上像是有人的脚印。于是他走了进去。孟乙用长矛在黑暗处乱搅,忽然觉得好像有人把长矛拽住,搅不动了,就问:“你是人是鬼?是妖怪还是鬼魅?为什么抓住我的长矛不放?”黑暗中回答说:“我是人哪。”就让孟乙把他救出来。他把实情如实地告诉了孟乙,说:“我姓李,从前是个小偷,被关押在兖州军候的监狱中,受到各种体罚,被棍子和荆条打的地方伤痕累累,便找了个机会越狱逃了出来。逃到这个地方,生死听天由命吧。”孟乙可怜他,把他带回了家,藏在夹壁中,后来遇大赦才从壁中出来。孟乙因为擅长打猎出了名,飞禽走兽之类没有能够逃脱的,却忽然在荒坟之中,把一个从狱中逃跑的囚犯带回家。听到这事的人都大笑起来。

  振武角抵人  

  光启年间,左神策军四军军使王卞出朝镇守振武。举行宴会,奏乐舞蹈之后,就下令摔跤比赛。有一个男人特别魁梧高大,是从邻州来此地比力气的。,军中十几个人在体形外貌、体力方面,都比不过他。主帅也觉得他很健壮,就选了三个人,相继和他比试,魁梧的人都胜了。主帅和座上客人都称赞了他好久。当时有一个秀才坐在席上,突然站起来告诉主帅说:“我可以打倒这个人。”主帅对他说的话很吃惊,因为他坚决请求,于是就答应了他。秀才下了台阶,先进了厨房,不一会儿就出来了。把衣服系紧一些,握着左拳走上前去,魁梧的人微笑着说:“这人我一指就得倒下。”等到二人渐渐靠近时,秀才迅速展开左手让他看,魁梧的人不知不觉地倒在了地上。满座大笑。秀才慢慢走出圈外,洗洗手又登上了坐席。主帅问他:“是什么招术?”他回答说:“近年旅游,曾在途中遇到过这个人。当时此人刚近饭桌,就踉踉跄跄倒在地上。有个同伴说:'他怕大酱,见到就晕倒。'我听到后就记在心上。刚才去厨房,要了点大酱,握在手中,这个人见到后,果然倒了。姑且为宴会助兴取乐罢了。”有个叫边岫的判官,亲眼看到了这件事。

  赵崇  

  赵崇这个人庄重、清高、耿直,家中没闲杂的客人,羡慕王濛、刘真长的风度。格调高洁,不写文章,号称“无字碑”。每次遇到调任他职,按惯例需推荐一人代替自己,可赵崇从未推荐过任何人。他说:“朝廷里没有能够代替我的。”世人因此看不起他。

  韩偓  

  韩偓,天复初年进入翰林院。那年冬天,皇帝巡幸凤翔,韩偓有随从护驾的功劳,国家由乱而治之初,皇帝当面答应让韩偓做宰相。韩偓启奏道:“您运气符合中兴,用人当用有大德的人,以安定风俗。我当年的主考官右仆射赵崇,可以符合陛下这个选择。请收回成命改授赵崇,天下的百姓一定很幸运。”皇帝很赞叹。第二天,皇帝下令用赵崇和兵部侍郎王赞为宰相。当时梁太祖(朱温)在京城,一向听说赵崇很轻佻,他又与王赞有隔膜,就迅速骑马入宫请见皇帝。在皇帝面前,全面陈述了二人的优缺点。皇帝说:“赵崇是韩偓推荐的。”当时韩偓在场,梁太祖叱责他。韩偓启奏:“我不敢同大臣争辩。”皇帝说:“韩偓,你出去吧!”不久他被贬到福建做官。所以韩偓的诗中写道:“手风慵展八行书,眼病休看九局基。窗里日光飞野马,案前筠管长蒲卢。谋身拙为安蛇足,报国危曾捋虎须。满世可能无默识,未知谁拟试齐竽。”

  薛昌绪  

  岐王李茂贞称霸秦陇一带。泾州书记官薛昌绪为人迂腐怪僻,天性如此。在快速写作方面,就谁也不能赶上了。与妻子见面也有时有刻,必有礼节法度:先命使女去通告一声,往来多次,允许了,然后才拿着蜡烛到室内,高谈阔论一番,喝杯茶,吃些水果就回去了。有时想到卧室去,那礼节也是这样。他曾经说:“我把传宗接代的事看得很重要,总想事先算好那恰当的聚会日子。”必须等候邀请才可以。等到跟着泾州大帅统领大兵到天水与蜀人对峙在青泥岭时,岐王将士因被用人拉车运东西所限制,又听说梁人也入了境,于是就偷偷地在夜里逃跑了。泾州大帅很害怕蜀人偷袭。泾州大帅临走时,刚要上马,忽然想到了薛昌绪,说:“传话给书记官,快请他上马。”连催几回,薛昌绪仍在草庵中藏身,说:“告诉太师,请他们先走,今天是我不高兴的日子。”军帅很生气,派人把薛昌绪提上马鞍,然后用棍子打那马赶它走。在这时薛昌绪仍用东西蒙住自己的脸说:“忌日按礼应当不见人。”这大概是人妖吧。秦陇人都知道这件事。

  姜太师

  蜀地有个姓姜的太师,弄不清叫什么名,是许田人,小的时候遭到黄巾军抢掠,失去了双亲。跟随先主刘备南征北战,屡立战功。后来接受了几个镇的军权,官至正一品。他手下有个管马圈的姜老头,从事喂牲口的活儿有数十年了。姜太师每次进牲口圈,看到姜老头有点儿过失,就一定用鞭子抽他。就这样好多年,计算一下,姜老被打将近几百次。后来姜老头实在受不了鞭打,便哭着告诉姜太师的夫人,乞求姜太师能让他回故乡。夫人说:“你是哪里人?”姜老头回答说:“是许田人。”又问:“你还有什么亲人?”回答说:“当初被抢掠的时候,有一个妻子和一个儿子,至今不知道下落。”又问他儿子的小名及妻子的姓氏,排行次第、家族分支、亲属和比较近的亲戚,姜老头都说了。等到姜太师回府,夫人告诉说:“姜老头要请假回乡,我问出了姜老头所失去的男女亲属姓名。”姜太师听后非常惊讶,疑心姜老头是他的父亲。便派人前去细问他儿子身上有什么记号。回答说:“我儿子脚心上有一个黑痣。剩下的都不记得了。”姜太师大哭起来,于是暗地里派人把姜老头送出剑门关外。然后奏明先主,说:“为臣的父亲最近从关东来。”于是用金帛、车马把姜老头迎入府中,恢复了当初的父子关系。姜太师为了弥补鞭打父亲的过错,把数万钱的斋食施舍僧人,并且一生中再也不打随从了。

  康义诚  

  后唐长兴年间,侍卫使康义诚,曾经从军队中派人到他自己家中充当仆人,也曾经轻微地用板子荆条打过他。忽有一天,康义诚可怜这个仆人衰老了,就询问他的姓氏,说姓康。又问了他的故乡、亲属、家族、子女、后代,才知道这仆人是他父亲,于是两人拥抱痛哭。听到的人无不感到惊奇。

  高季昌  

  后唐庄宗过了黄河。荆渚人高季昌对他的门客梁震说:“我在后梁太祖手下做事,得到的仅仅是自己没有被处罚。龙德初年以来,只求安稳地活着。我现在去朝见庄宗,试探试探。他若是想得天下,一定不会囚系我。要是进军别的地方,那可是子孙的福分。这次行动决定了。”从皇宫回来以后,他告诉梁震说:“新国主经历百战,才得到河南。对功臣自夸他亲手抄录《春秋》。又竖起指头说:'我从指头上得到天下。'这意思就是功劳在一个人身上。哪还有辅佐的大臣!而且去游玩打猎十天不回来,朝廷内外人们的心情怎么受得了?我现在高枕无忧了。”于是在西南加筑了罗城,又修造了用来阻挡敌人的用具。不到三年,庄宗果然没有守住。英雄预料的,一点没错,难怪要说留给子孙了。

  沈尚书妻  

  有个沈尚书已弄不清叫什么名,曾经做过秦地主帅的亲近小吏。他的妻子性格贪暴凶残而且不谨慎,又生性嫉妒。沈尚书常常像生活在监牢里一样。后来因为闲散而辞了官,带着妻儿,寄住在凤州。自己却到东川游玩散心,想和自己的这位怨偶永不来往了。华洪镇守东蜀,和沈尚书在未当官时就有交情,称沈为兄。沈到达后,华到郊外迎接,拉着手叙述久别之情,待他像自己的亲哥哥。于是特地为他建了一所住宅,仆人、马匹、金银、绸缎、器具、玩物,没有什么缺的;送他小妾仆人十多个,坚决不让沈尚书回北方去。沈尚书也约略地告诉了他有关妻子的一些事情,表示没有心思再回家了。一年后,家信到了,说他的妻子己离开凤州,自己奔东川来了。沈尚书听了非常害怕,就告诉了华洪,并且派人去让她回去。他的妻子又送信来,重新立下誓言,说:“从此一定改掉以前的性格,愿意和你白头到老。”不几天他妻子就到了。她刚来到时,也很温柔和平,经过十天后,又旧病复发,小妾侍女仆人们被她鞭打得四散奔逃,丈夫的头和脸都被揪抓得伤痕累累。华洪听到这种情况,叫来沈尚书对他说:“我想替哥哥杀了她,怎么样?”沈尚书不让。就这样十天后沈妻又发作一次。沈尚书于是来到衙门,精神沮丧,华洪一看就明白了。于是偷偷地派两个人拿着剑,把沈妻拉出屋,在台阶下杀了,并把尸体扔进了潼江,然后告诉了沈尚书。沈尚书听了后,异常惊恐,以至于失去了正常的神态。沈妻的尸首在急流中停住了不走,就派人用竹竿拨动,随水漂走了。可是第二天,又停在原来的急流上了,这样反复了多次。华洪派人把石头捆在尸体上,才使尸体沉下去。沈尚书不到十天,就像掉了魂似的死去了。大概是那个不和睦的配偶报仇吧?可悲呀,沈尚书早先与她有仇吗?

  杨蘧  

  王赞,是朝中有名的人士。有个弘农地方的杨蘧,曾经到过五岭山脉以南,看到阳朔荔浦的山山水水,心里非常喜欢,赞不绝口。杨蘧曾出入王赞门下,渐渐有些放松,就不自觉地问道:“您曾见过阳朔荔浦的山水吗?”王赞说:“不曾把人打得唇裂齿落,怎么能见到那里的山水呢?”于是大笑起来。这是说,五岭以南的地方,不是被贬的人是不去的。

  袁继谦

  晋将少作监袁继谦曾说过:“刚到东方土神庙,借了一间房住下,就听说这里多出现凶神恶怪,天一黑人们就不敢出门,一家人都很害怕,没有能睡安稳的。忽然有一晚,听到吼叫声,好像有什么在大瓮中呼叫,声音浑浊,全家人恐怖极了,认为一定是个大妖怪。就趴在窗缝窥视,看见一个苍黑色的东西,在庭院中来回走。这一夜月色阴暗,看了很长时间,觉得身子像狗,可是头不能抬起来。就用挝打它的头,突然'轰'的一声,家犬惊叫着跑了。原来那天村里人到这纳税,就在那地上做粥,锅里还有剩余,狗就把头伸到中空的器具里,却不能脱出来。全家人大笑后,安安稳稳睡下了。”

  帝羓  

  后晋开运末年,契丹国王耶律德光从汴梁回国,死在赵地的栾城,契丹国人剖开他的腹腔,把五脏都拿了出来,用十斗左右的盐装进腹内,用车运回国,当时人把这叫做“帝羓”(帝王的干肉)。